&esp;&esp;方伊静也知道现在卖惨没用。

隐瞒病情的事情暴露了，还不如直接威胁。

&esp;&esp;在她看来，贺家在乎的是名声，毕竟当初贺作舟和方伊池的婚讯登报，已经对贺家的声誉造成了影响，要是现在贺六爷再对男妻的妹妹下手，那贺家在四九城经营了无数年的名声绝对要完。

&esp;&esp;可惜方伊静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

&esp;&esp;贺家能在四九城立足到今日，单靠名声是远远不够的，背后还有多少乱七八糟的牵扯，平头老百姓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esp;&esp;嫁给贺作舟的方伊池依稀搞明白了些许，但也未曾告诉过方伊静。

&esp;&esp;所以贺六爷听了方伊静的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谁说我不在乎名声了？”

&esp;&esp;“我把你送走就是在乎名声啊。”

贺作舟抬起胳膊，示意卫兵继续抬着方伊静往前走，“你甭不信，这事儿传出去，明个四九城里只会有对我贺老六的夸奖。”

&esp;&esp;“说我厚道，给自家男妻的妹妹请医生看病。”

&esp;&esp;“就算她得了精神病，也没有放弃，还把她送到了疗养院。”

&esp;&esp;方伊静闻言，浑身僵住，被束缚住的双手不住地痉挛。

&esp;&esp;在最后的时刻，方伊静终于明白，自己之于贺作舟，如同一只毫不起眼的跳蚤，无论如何蹦跶，都成不了气候。

&esp;&esp;她太天真了，压根儿没搞明白四九城里的规矩。

&esp;&esp;“哦对了，从今往后，我不想听见你再说自个儿是方伊池的妹妹。”

贺作舟往前走了两步，用戴着手套的手厌弃地捏住了方伊静的脖颈，“我贺作舟的太太没有妹妹，你听明白了没有？”

&esp;&esp;方伊静被掐得面色涨红，牙缝里漏出几声气音，逐渐因为缺氧而翻起白眼，心里最后的侥幸在窒息感出现后，也消散殆尽。

&esp;&esp;她牙齿打战，涕泗横流：“明……明白……”

&esp;&esp;“明白就好。”

贺作舟听到想要的答案，满意地勾起唇角，一根手指接着一根手指慢慢地抬起，“好好养病，别让我再瞧见你。”

&esp;&esp;昏暗的医院长廊里，大口大口喘息的方伊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听着贺作舟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终于明白，一切对于她而言已经结束了。

&esp;&esp;虚幻的美梦，不切实际的幻想，所有的所有，都彻底被现实击垮了。

&esp;&esp;它们从贺作舟出现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属于了方伊池。

&esp;&esp;可惜被“美梦”

砸中的方伊池一点儿也不开心，他刚回到家，前脚跨进门，后脚就撞见贺四爷坐在花园里晒太阳。

&esp;&esp;许是能做手术的医生快回北平城的缘故，最近贺四爷外出的次数逐渐增多。

&esp;&esp;方伊池硬着头皮走过去问好：“四爷。”

&esp;&esp;“你是老六的男妻，理应叫我一声四哥。”

贺四爷手里端着一只茶碗，眯着眼睛呷，“又去哪儿了？”

&esp;&esp;贺四爷见他身边只有一个万福，其实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却不直说，而是垂下眼帘：“你是老六的男妻，身份与旁人不同，规矩也更多，先前已提醒过你几句话，今日瞧着像是没记到心里去。”

&esp;&esp;“四……四哥。”

方伊池藏在手焐子里的手不由自主紧紧地绞在了一起，“您说的话，我当然记在了心里。

只是我在外面确实有自个儿的朋友，就算我嫁了人，也不可能全然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