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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页

&ldo;是,届时来的会是他的二儿子赵元欢。

&rdo;白世非一怔,&ldo;执事的不是他的长子赵元昊么?&rdo;&ldo;辅助赵德明管辖部族的一直是赵元昊,但礼函说此次来人不是他而将会是赵元欢。

&rdo;白世非沉思了会,唇边逐渐浮出些许兴味来。

&ldo;怎么?这里头还有玄机不成?&rdo;任飘然好奇问。

白世非摇了摇头,&ldo;只是有些想法,不过现在还言之过早。

&rdo;那赵元昊似乎仍未上位就已有意不再和本朝交好,若然有朝一日赵德明病逝而使党项大权落入他手,已二十多年有耕无战甲胄尘委的西北边防,说不定会掀起新一轮烽烟。

任飘然敛起笑意,开始商谈正事。

&ldo;太后日前曾命直集贤院与礼官详细商定进谒太庙的仪注服饰,其后礼官奏请太后行礼时穿戴本朝只皇上才穿的衮服,佩戴饰有十六株龙花和前后各垂十二旒珠翠的仪天冠。

&rdo;&ldo;她想披戴帝王衮冕往太庙祭祖?&rdo;白世非虽然微讶,神色间却没多少意外,似乎刘娥会有这种举措或多或少早在他预料之中。

&ldo;皇上希望能阻止她。

&rdo;任飘然道,正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赵祯才会差他过来亲传口信。

如果祭祖时太后披戴的是帝服,那赵祯这个皇帝本尊穿什么?堂堂六尺男儿,还有何面目跟随她一同参拜赵家列祖列宗。

白世非面容慢慢沉凝,&ldo;此事实不易为。

&rdo;多少年来刘娥一直想享受天子待遇,如今她在朝廷内的权势终于如日中天,一年里最为隆重的年末谒庙庆典,正是她向百官明证己身的大好机会,想阻止她此番行事谈何容易。

&ldo;连你也没有法子么?&rdo;任飘然问。

&ldo;法子倒不是一定没有。

&rdo;拼折一两位朝中重臣据礼力谏,也许多少能牵制她,&ldo;我担心的是仪典结束之后。

&rdo;&ldo;你怕她会对付回来?&rdo;&ldo;以她如今只手遮天的尊荣之态,焉能容旁人半点违逆,更何况是在谒庙仪注这等无比重要的大事上扯她后腿,事后只怕你和我还有皇上都再没好日子过。

&rdo;任飘然轻笑,&ldo;难怪我临行前皇上说了一句话。

&rdo;&ldo;什么?&rdo;&ldo;皇上说这回他铁了心思,让你尽管放手去做,不必理会后果如何。

&rdo;&ldo;他当真这么说了?&rdo;白世非微微笑起来,星眸闪起异样清芒。

&ldo;自然当真。

&rdo;这种话谁敢捏造半句,任飘然轻声叹道,&ldo;也不能怪皇上狠了心要破釜沉舟,太后这阵子的所作所为对他那是愈来愈轻慢了。

&rdo;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ldo;既然皇上已立定心思,说不得你我需助他一回。

&rdo;顿了顿,白世非看向任飘然,眸光罕见地变得厉利如薄刃,话声寒沉至极,&ldo;仪典前后,你在宫里头好生照看着他。

&rdo;任飘然面容一骇,连声线也微变,&ldo;你的意思是‐‐&rdo;沉默许久,白世非才缓声道,&ldo;你想一想,太后先是将楚王赵元佐之孙赵宗保长期养于宫中,如今又一直扣着荆王赵元俨之子在宫里做皇上伴读……&rdo;也许她不一定就有那般险恶心思,但如今就要正面冲突,他却不能不防万一。

任飘然惊得面容发白,额上几乎渗出冷汗。

刘娥要的不过只是一个傀儡,若然哪天赵祯这个皇上做得已经不够听话,让她觉得不再顺心顺意,必要时,把一个年纪更小更好cao纵的的皇室子嗣扶上龙椅来取而代之,也不是全不可能之事。

常言有道虎毒不食儿,然而此话却从来不适用于宫墙之内,只需看前朝武则天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便知残酷的王权斗争中从无骨ròu亲情可言,而只有成王败寇之论。

在任飘然离去后,白世非召来邓达园。

&ldo;有几件事你明日一早去替我办了,先向勾栏酒肆等人多热闹地儿放出消息,就说飘然医术超群我已药到病除,然后安排我和夫人在后朝回晏府省亲,我需与晏大人见上一面,还有,令西北各州府底下的人盯紧了,只要党项族的赵元欢一入关马上传书回府。

&rdo;邓达园领命后匆匆去作安排。

白世非的神色清冷之至,独自一人在厅里坐了良久,最后才慢慢起身。

缓步回到第一楼前,微侧首对身后的白镜道,&ldo;去热一壶仙醪来。

&rdo;迳自踅入院落旁边的曲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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