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抚摸着她的背脊，一遍一遍似乎在说着什么，然后救护车的门彻底关上了。

昭信在那一刻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悲哀的由来。

这一天对于警视厅来说是忙碌的一天。

真一和众多乘客们一起被警察们询问事情发生的始末。

从电视机的新闻里，真一看见了一系列的报道，由于匪徒的目标并不明确，甚至还试图让公车开下断桥，警方初步怀疑这是一个反社会分子对社会的报复行为，真一明白，这样的推断能够让他们更容易结案也更容易推卸责任。

真一是被修介接出警察局的。

他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修介发动车子，压低了声音问道，&ldo;饿了吗？我们去清乐屋吃拉面吧。

&rdo;&ldo;恩。

&rdo;真一点了点头。

当他们来到清乐屋的门口，真一正打算解开安全带，修介没有动，一直维持着双手扶住方向盘的姿势。

&ldo;今天下午……我听见广播的时候……吓了一跳……&rdo;真一停下来，低下头。

&ldo;我在想，你是不是在那辆车上。

&rdo;&ldo;然后……你真的在那辆车上。

&rdo;&ldo;当我听见&lso;两死两伤&rso;的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

我在想，我对你一直都不够好……&rdo;&ldo;爸爸，&rdo;真一抿了抿嘴巴，犹豫着，终于还是说了出来，&ldo;那个时候……那个家伙开枪的时候……我竟然在想，如果我有一把枪就好了，我一定能够打到他……那距离太近了……&rdo;&ldo;真一？&rdo;修介转过头来看向儿子。

&ldo;这种想法……很可怕不是吗？&rdo;修介伸出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ldo;不可怕。

你只是想要保护你的那个女同学而已。

&rdo;&ldo;那么……想要保护某个人，就可以动杀死另一个人的念头吗？&rdo;真一歪了歪脑袋。

&ldo;……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选择。

&rdo;修介往后靠了靠，&ldo;我们总想在不伤及他人的情况下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但是事实上，当我们对那个施暴者心软的时候，就已经在伤害那个我们想要保护的人了。

&rdo;真一扬了扬眉，&ldo;在射击场上，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子弹可以杀人……它们只是十米移动靶的靶位而已。

但是……今天我忽然觉得，射击……&rdo;&ldo;真一，有的人射击，是为了享受狩猎的快感。

有的人，享受瞄准的过程。

你在乎过程多过结果，这也是为什么你总是比别人更容易射中靶心的原因。

&rdo;修介叹了一口气，&ldo;我知道，经过这一天，你更不想回射击场了。

&rdo;&ldo;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