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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在深夜昏昏睡去,梦里一本心宽体胖的《数学题典》追着我穷追猛打,偶尔还发射血滴子,我欲哭无泪,无处藏身,被《每日一刻钟——政治》绊了一交,我嘴里不干不净地坐起来,头顶一凉,《高考冲刺100天》自上方呼啸而过。
我蓦然惊醒,发现姐姐小心翼翼擦着我额头的冷汗,她手指纤弱,我感觉到她的全神贯注和心无旁骛,耗费的精神力基本和她画水粉时势均力敌。
她是弯着腰的,倾泻的长发在台灯柔和光泽下,泛着隐约的浅红。
沉默的我安静而详和,窗外有小小的虫高声鸣唱,夜色在窗帘的罅隙里缓缓淌入,我听见一朵花绽放的时候,有颗露珠滴落在草丛中。
姐姐大功告成立起身的刹那,我“汪”
的一声咬住她的发梢,未习练过空手道的她左手穿过我腋下,反身曲体,右手撑地,一个大背摔,我感觉到一股小力传来,为了迎合她的意图,我凌空腾身出去,在地板上连续翻腾几周。
姐姐恨声道:你再不争气,连守护神也帮不了你。
我说:什么守护神,不就几只畜生么。
姐姐抿嘴微笑,说:畜生也有灵魂,它们的王做着每个人的守护神,在姐姐也不知道的地方,高高的调配着众人的喜怒哀乐,就像一群大厨。
蚊帐贴的酒井法子被姐姐撕落,换上了她手书的“南浦,我所欲也;交大,亦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兼得,取南浦而舍交大也。”
凭借老妈的威信,“姐姐”
这个名词终于与“法西斯”
之间划上了等号。
我像一头待宰的羔羊,或像一名未拿圣经的犹太人,含泪在一份卖身契上按上自己的手印,甚至某个夜自修无比珍贵的中场休息时,得意洋洋的姐姐采取暴力手段强迫我背出了卖身契的最后几句:一个古老的国度,一个伟大的民族,一个辉煌的姓氏——我以诸神的名义,无惧恶魔的诅咒,面对光荣无畏的祖先起誓——南浦自有黄金屋,南浦自有颜如玉,不到南浦心不死,不见鼓楼不回头。
我耿耿于怀南浦中文系毕业的姐姐竟写出这么蹩脚的文字,令我在拗口中求生存。
等我无意翻见姐姐笔记扉页那首七绝,我猛惊觉她寄托于我期望的炽热。
七绝碧海青天云作帆,去留烟雨锁秦淮。
南浦明月清风里,南宫可曾踏歌来。
南宫成是我的名字,介于动听与恶心之间。
令人不胜唏嘘的是,姐姐常说“此名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
我知道她这样说的唯一的理由是我名字乃是她起的。
而南浦有无黄金屋,有无颜如玉,正如秦淮现今有无烟雨去锁,尚待考证,可姐姐已做了很多工作让我死心塌地相信,“南宫成”
真的要比刘德华的本名刘富荣好听得多。
姐姐和我的房间比邻相隔。
有一天傍晚,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姐姐告诉我她和男友分手了。
我很冷酷很冷漠地反问她:“怎么,你的第九次初恋又失败了?”
姐姐扭头摔上门。
我望见她白色的裙裾在变窄的门缝中惊鸿般一掠而过。
当我头顶的猫头鹰用甜蜜纯正的女声普通话说:“北京时间,零点整”
时,我的瞌睡醒了,一抬头里,桌上多了杯依旧热气袅然的咖啡。
我可以猜想到姐姐端进咖啡时,我右手笔耷拉在笔记上,头枕左手,面露傻笑地和安室奈美惠、铃木保奈美、藤原纪香约会。
这么晚,她该睡了。
她有睡前翻枕头的习惯,那她就会发现枕头下的纸条:“世上还有杨过,你又何必为慕容复这种无情匪类伤心呢?女人一贯以自己的亲友达到的水准来要求自己的男友。
有我这样的弟弟,所以也难怪你对男友失望,姐,像你弟弟同等出色的男孩毕竟稀少。
姐,相信我,尽管如此,美丽程度仅次于我送出的那枝玫瑰,最终会飞至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