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个活，队里原本是打算交给下放到牛棚里的人，只是他没了割草的活后，其他的活计，挑粪挖塘泥填路基的体力活，他都干不来，并且，看到那些人，他莫名想到他的老师，忍不住多了几分亲近，于是和他妈说了他想继续放牛。

&esp;&esp;他妈帮他到队里争取到了这个活。

&esp;&esp;当然，这也有他之前努力割草的成果，给队长留下了好印象。

&esp;&esp;得了刘军这句话，洪顺略微放下了心，他们没法找赤脚医生去给那个老师看病，但可以先去看看那个老师的病状，然后去问问赤脚医生，该用什么药，“那你明天过去，自己注意点，别露了痕迹。”

&esp;&esp;“你放心。”

刘军说道，他也不是雪光映照下，夜色朦胧，北风呼啸，带来阵阵寒意，浸得刘艳直打了个哆嗦，太冷了，外面几乎看不到人的踪影，眼下年节里，家家户户都有客人在，一栋栋低矮的茅屋里隐隐透出昏黄的光晕。

&esp;&esp;这样十室九灯的盛景，为这个小山村增添了新年的喜庆。

&esp;&esp;刘艳双手拢着衣袖，跟在大哥二哥身后，踩着冻雪，一脚深一脚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很快到了家门前那块自留地上的菜园子里，入眼看到一垄大白菜旁趴着一个人，手脚让棕绳给捆绑住，听到声响，艰难地扭过头来，赫然就是梨花。

&esp;&esp;枯黄的头发凌乱，额头上沾有泥土，一张脸冻成了青紫色，嘴里塞有一团灰土色的抹布，刘艳几乎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下午她妈找抹布，没找到，原来让二哥拿出来了。

&esp;&esp;一见到他们，扭动着身体，费力挣扎，捆住的双脚压到了旁边的一颗大白菜，刘华忙地踢开她的脚，“说了，不许乱动，踩了奶的菜，小心过了正月，奶奶拿条子追着你打。”

&esp;&esp;梨花的扭动停滞了一下，却突然变得更加激烈，刘华气急败坏俯下身，两手按住她的肩头，膝盖压住她的后背，回头对妹妹轻喊道：“艳儿，你过来，我按住她，你随便打。”

&esp;&esp;刘艳看到像条死鱼般俯趴在冻土上的梨花，根本无法动弹，想挣扎都不行，只有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心里特别痛快，风水轮流转，就该让她好好尝尝这种泰山压顶的滋味，力量悬殊，没有还手之力。

&esp;&esp;刘军见她没有立即动手，以为她有顾虑，“艳儿，你尽管打，打伤了人，三伯那边有我。”

&esp;&esp;“对，要是大人问起来，我直接说是我打的。”

&esp;&esp;伴随着二哥刘华的话音落地，俩人的目光，几乎齐刷刷地转过来，集中到刘艳身上，带着鼓励，刘艳“……”

这样鼓励她揍人，真的好吗？

&esp;&esp;有大哥二哥撑着，她真的可以成为小霸王。

&esp;&esp;在两个哥哥灼灼目光的盯视下，刘艳只好控制着力道，朝梨花的屁股上踢去，“这一下，是你揪我衣领，这一下，是你把我按在地上，这一下，是你让杏花拍了我后背，这一下，是你搜我身，这一下，是你抢我的钱……”

&esp;&esp;一连踢了几脚，她穿的是她妈做的棉布鞋，踢得她脚趾头都有点痛，但见梨花眼眶里满是眼泪，哭了起来，只因嘴里塞着抹布，除了啊啊声，发不出其他声响，很快泪流满脸，看起来特别可怜。

&esp;&esp;刘艳最后一脚直接踩在梨花的屁股上，没有移开，俯下身质问道：“你还敢不敢再欺负我了？”

&esp;&esp;回应她的，是梨花一阵猛摇头。

&esp;&esp;刘艳适时收回脚，心里明白，她不过是狐假虎威一把，没见刚才她来的时候，梨花望向她的目光，依旧闪过一丝恶狠狠的瞪视，她正准备再添一把火，一次性吓破对方的胆子，却见大哥刘军蹲下身，伸手拿开了梨花嘴里的抹布。

&esp;&esp;“快来人，姐……啊啊”

&esp;&esp;“闭嘴。”

一声轻斥，连带着，刘军把抹布重新塞住梨花张开的嘴，皱了下眉头，“梨花，你说，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

&esp;&esp;说到这，语气微顿，讥诮道：“你觉得桃花姐能救你，还是三伯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