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是她说不出来，祝如疏身上承受了多少苦难，不是他人的只言片语安慰便能愈合的。

&esp;&esp;“可你还是在为她报仇。”

&esp;&esp;林鹭试探，她怀疑才穿过来之时，那南宫府的灭门，确实是他所为，那么南宫府参与缚蝶便是铁板钉钉之事。

&esp;&esp;祝如疏许久没说话。

&esp;&esp;“是。”

&esp;&esp;“因为我看不得她死在旁人的手中，她对得起每一个人，独独对不起我。”

&esp;&esp;她死在他手中，却又是死在参与缚蝶计划的每一个人手中。

&esp;&esp;林鹭又凑近了些。

&esp;&esp;“所以为何总是在此处待着？”

&esp;&esp;“你的屋子里有些什么？”

&esp;&esp;“什么都没有。”

&esp;&esp;林鹭将门推开进去了，狭窄的隔间只摆了一张小到只能容下几岁儿童睡的床，旁边有个柜子。

&esp;&esp;少女摸黑打开抽屉，里面放了个簿子。

&esp;&esp;她再凑近一闻，甚至还有寡淡无比的昙花香，经过岁月的沉淀纸张也几乎吹弹可破，林鹭将纸张小心翼翼放在手心里，拿出去，递到少年手边。

&esp;&esp;拉着他的手轻轻摩擦着有些潦草的封面。

&esp;&esp;她念道。

&esp;&esp;“吾儿阿疏亲启。”

&esp;&esp;林鹭翻开彩头

&esp;&esp;那结尾处水渍干涸的褶皱，林鹭仿若看到绾娘写字之时，眼眶中落下绵长细腻的泪珠，泪痕长久而恒古的悬于她的两颊。

&esp;&esp;绾娘分明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着祝如疏。

&esp;&esp;祝如疏心中可能知晓，只是岁月和来路皆是如此，之后的多数时日他便不愿再去承认。

&esp;&esp;他本能的记得那些母亲缺少的时日，记起在阑珊处之时昼夜不停息的梦魇，还有无穷无尽的呻-吟。

&esp;&esp;母亲弥留之际，插入胸膛的匕首，宛若解开了她脖颈上的枷锁，她翩然飞走了。

&esp;&esp;她为他留下，到最后却只剩着祝如疏长久又孤独的留于这世间。

&esp;&esp;屋中静极了，只偶尔能听见少女念着手中信件和小心翼翼翻动这枯槁纸张的声音。

&esp;&esp;少女字音吐露缓慢又温柔。

&esp;&esp;其实那破本子里没有几个字，林鹭甚至能看出，都是匆忙留下的，她从头念至尾也未曾花费许多时间。

&esp;&esp;她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同她入门之初，神色几乎无差，只有淡然，好似无论何种内容都无法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esp;&esp;林鹭就这般看着他，她想从他神色中察觉出几分异样的情绪，却始终什么都未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