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靳朝低着头笑了起来，姜暮神色微愣，虽然已经很难在他身上找到从前的影子，可靳朝的笑容似乎没有变过，漂亮的唇形，上扬的时候就连空气都温柔了。

&esp;&esp;靳朝垂着视线，语气里带着些许松散：“那你想怎么办？要我替你去讨个公道？”

&esp;&esp;姜暮撇开视线赌气地说：“你舍得为了我找她算账吗？”

&esp;&esp;靳朝抬眸扫了眼她气鼓鼓的脸蛋，垂下头笑着说了三个字：“不一样。”

&esp;&esp;姜暮没明白过来，追问了一句：“什么不一样？”

&esp;&esp;她很想知道是她和靳昕的年龄不一样，还是在靳朝心里的份量不一样。

&esp;&esp;可靳朝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对她说：“我不可能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个小孩，你想怎么样心里才能痛快点？”

&esp;&esp;姜暮憋了半天，对他说：“不止一晚，多几晚。”

&esp;&esp;靳朝握着她的指尖抬眸看着她，空气短暂地停止了流动，屋里很安静，指尖的触感愈发清晰，从她懂事以来没被这样一双有力的大手攥着，羞涩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很想躲开视线，可她知道这场谈判她必须拿下。

&esp;&esp;所以继续说道：“我想回苏州，但我不知道学校怎么转，我过几天打听一下，要是实在不行就在外面租房子，总之我不可能再回去住了，所以…你再收留我几天。”

&esp;&esp;靳朝再次笑了起来，这下他眼里的笑意彻底扩散了，带着些许玩味。

&esp;&esp;姜暮眉毛揪了起来，正色道：“很好笑吗？”

&esp;&esp;靳朝渐渐敛笑，挑眉问道：“委屈了？”

&esp;&esp;本来他不问这句姜暮还能装一下，这一问她瞬间有些破防，差点就要崩溃大哭，为了要脸硬是撇过头抿着唇。

&esp;&esp;靳朝见她鼻尖通红的样子，将创口贴给她贴好，对她说：“太晚了，你先睡觉，今天不讨论这个。”

&esp;&esp;姜暮蔫了吧唧地问他：“那你晚上睡哪？”

&esp;&esp;“三赖那，你睡吧。”

&esp;&esp;靳朝直起身子将棉签拿出去扔掉，回来看见姜暮还坐在床边上，拿起床头柜的瓶子问了句：“坐在这等我给你盖被子？”

&esp;&esp;姜暮闻言老老实实躺下去了，头刚碰到枕头就开始昏沉了，眼皮一关一合之间看见靳朝回身把东西放回衣柜下面，她张口问了句：“她什么时候得这种病的？

&esp;&esp;靳朝背对着她，将东西一样样放了回去，回道：“3岁。”

&esp;&esp;“闹腾吗？”

&esp;&esp;“不知道。”

靳朝将柜子关上。

&esp;&esp;“不知道？”

&esp;&esp;他直起身子，缓声道：“那段时间我不在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闹腾了。”

&esp;&esp;他的声线听不出任何起伏，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sp;&esp;姜暮不解地问：“你去哪了？”

&esp;&esp;靳朝单手撑在衣柜上，没有回头看她，几秒过后，他转过身，眼里已经平静一片看不见丝毫异样，对她说：“早点睡。”

然后顺手替她关了灯便出去了。

&esp;&esp;在靳朝离开后，姜暮的眼皮就合上了，但是她睡得并不舒服，有生理的原因，也有环境的原因，只不过人太疲惫了，所以一直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中，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的大雨不曾停歇，姜暮的梦里也在下雨，她回到了9岁那年的大雨夜，趴在窗口大喊着爸爸和靳朝，但他们就像站在另一个世界，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她小小的身体穿过护栏爬到了外面，雨水浸湿她的衣服和头发，她向他们伸着手，脚下一滑身体从高空坠落，吓得她带着哭腔喊着：“朝朝，朝朝，哥……”

&esp;&esp;靳朝听见声音从外面走进来打开灯问了声：“怎么了？”

&esp;&esp;姜暮用手挡着脸，含糊地说：“刺眼。”

&esp;&esp;靳朝又把灯关了走到床边，看见她仍然闭着眼，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黑暗中泛着莹莹的光，让她看上去更加脆弱和痛苦，他叫了她一声：“暮暮。”

&esp;&esp;姜暮翻了个身，手在半空中胡乱抓了下，什么都没抓到让她不安地皱起眉，手快落下去的时候靳朝握住了她，她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声音软在喉咙里对他说：“疼。”

&esp;&esp;靳朝弯腰问道：“肚子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