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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下午四时正,新闻还没播出邓丽君去世的消息。
&esp;&esp;「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esp;&esp;放在床头柜的卡式录音带机正播放着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母亲有天一脸欢喜地从手袋中拿出新买的光碟机,兴致勃勃地听着同样新买的麦可杰克森唱片。
她把录音带机丢到垃圾桶后,把光碟机放在柜子上。
健文悄悄地检起,把它收在床底下的收纳盒中。
他想不通为什么妈妈可以不带顾念地把使用多年的录音带丢掉,它并没有坏掉,只是过时足可被赐死。
健文直盯盯地看着天花,脑袋如脱序乱窜的耳廓狐,时而奔往过去,时而踱去未来,但从不为现实止住步子。
&esp;&esp;掛在墙壁的日历上写着一九九五年五月七日。
健文忘记现实世界是几月几号了,他在一个月前向公司申请两个星期的假期,至今来到第十八日。
他在这些日子的活动范围只是限制于睡房。
除了进食,嘴巴几乎紧闭。
家中只留下他和星丞的足跡。
星丞是他在高中参加热音社时认识的学长,长得帅气又聪明的人通常个性不好,但他是意外的善良,性格暖心有义气。
星丞得知好朋友足不出户来处理情伤,他了解健文必然一日三餐只吃泡麵,所以他一星期去健文两天家,买些荤腥让他在伤痛时依然吸收营养,心灵的凋零才停止蔓延至躯体。
家中所有的窗拉上帘子,如同受诅咒的井必须被水泥封着才能避免悲剧发生,健文的负能量足以传染到门口竖立三十载的大树直至萎谢。
星丞拉开窗帘,健文在他离开后再次拉上,他还没有心理准备接受世界,世界同样地没有接受他的意图。
分手的后遗症比想像中来得缓慢,被拋弃的头一个月,他连流泪的人性本能几近失去,就像人类依靠google地图,年深月久,没有人懂得阅纸地图。
他依靠什么来排解情绪,好像没有,就只有压抑着,在积年累月下,被恨恨撇下而產生的正当情绪终于如復活过来的睡火山般爆发。
音乐、电影与游戏曾被他视为心灵的妙药,但如今起不上任何作用。
不论是看《孤儿怨》,还是他最喜欢的《王牌天神》,健文同样是霜着脸,气场不带一丝温度。
&esp;&esp;歌曲完毕,《慢步人生路》继而奏起。
气势磅礡的旋律与积极且优美的歌词。
别人说伤心的人别听慢歌,否则如瓦斯漏气时关窗。
听励志的歌曲或许会令人得到心灵的抚慰,但这个情况不能应用于健文。
绝望的人听什么歌也觉得是驪歌。
巧晴早就离开,妈妈离世了八年,《慢步人生路》在他耳中听出驪歌的愁绪。
&esp;&esp;作为一个八十年代出生的男孩,健文最爱听的不是周杰伦,也不是五月天,而是在他十一岁时便去世的邓丽君的歌。
母亲是邓丽君的歌迷,每天放学后回家都在播她的唱片,她象徵着健文的童年。
健文记得在新闻报导宣布她离世的那刻,母亲整天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晚餐也是父亲下班后买回来的。
后来母亲因意外离世,健文在清理她的遗物时,发现衣柜里放了差不多过百张邓丽君的唱片、海报以及有她出现的杂志。
健文有天好奇拿了其中一张唱片出来播,不播还好,一播便回想起一家三口的日子。
晚上父亲回家,大家围在餐桌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邓丽君的黑胶唱片在唱盘拨放器旋转,一切美好得让人不敢想像。
音乐就是有这种魔力,十分鐘过去,健文依然在床上盯住天花,眼睛乾涩时才稍稍转动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