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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慕云瞧他神情松动,唇角微勾,在他耳际低喃,「你以为少竹衝撞孔老爷是为了搭救你?我瞧他是巴不得铸下大错被赶出长春苑吧?有想过你吗?」
&esp;&esp;少风一呆,慕云彷彿会读心,「他呀,是看准了许老爷今晚没配枪,故意要得罪许老爷,逼苏嬤嬤赶他出门。
」
&esp;&esp;少风摇头,低喃:「不会的,我们两人说好要一起同甘共苦,他不会丢下我的……」
&esp;&esp;「喔?这半年你有跟他同甘共苦吗?他住在大杂院,你住在哪?南风馆偏房吧?」
&esp;&esp;「我不是一个人贪图享受,是他自己顶撞苏嬤嬤,说不当小倌才被赶到杂院……」
&esp;&esp;「喔?那你有为他求情过吗?今晚他也是帮你才遭祸的喔,他醒神后不会怪你吗?」慕云嗓音幽凉,一针见血。
&esp;&esp;少风脸色又红又白,「我不是故意惹祸害他的,况且我又没叫他帮我出头!
」
&esp;&esp;「是啊,所以我才说他是借题发挥罢了。
结拜兄弟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总之,人生是你的,总是要为自己打算的。
」
&esp;&esp;每个人都有所图,连慕云自己也不例外。
&esp;&esp;他已经二十一岁,再过不久就要进入老扒头的年纪,得要趁着最后四年攒足银子,下辈子才有着落。
&esp;&esp;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个年轻的小倌和他一同揽客,来个双飞燕,能让那些嫖客趋之若鶩,存够钱早点脱离长春苑。
&esp;&esp;「你好好想一想我的提议吧。
明年初你就十四岁了,没时间磨蹭。
」
&esp;&esp;少风闻言倏地褪去血色,慕云知道他的话开始发酵,不必再多说,往南风馆走去。
&esp;&esp;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的盘算吗?
&esp;&esp;少风咬着唇看着所有人,不知道该不该听从慕云的提议,手指微微颤抖看着苏嬤嬤在梅园里咋咋呼呼,指挥若定。
&esp;&esp;不一会儿,庭院已经收拾乾净,龟奴们、倌人们又开始挽着恩客喝酒作乐,彷彿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esp;&esp;不夜馆这边两扇小窗不知何时打开,云月倌人倚窗看了整场闹剧,蹙眉唤了贴身侍女,「蕊儿,让人去请医生。
」
&esp;&esp;语罢,她站起身,蕊儿疑惑问:「小姐,你要去哪?」
&esp;&esp;「我要去柴房。
」云月轻声说道。
&esp;&esp;另一扇窗子里,宋公子将一切纳入眼底,揽着含雪低笑一声,「今晚倒是看了一齣好戏。
」
&esp;&esp;「我以为你今夜是来看我的,原来是看上别人了?」含雪娇俏笑道。
&esp;&esp;「胡说什么?」宋公子啜了口杯中酒,目光却定定地看着梅园。
&esp;&esp;「嘿,咱们各有所求,就别打迷糊仗,」含雪眼神依旧满是笑意,却又带了点试探,「一个在这种娼馆守株待兔,一个在这里掩人耳目,宋公子不顺道替自己谋福利也太委屈。
」
&esp;&esp;含雪由宋公子怀中撑起身,趴在窗边,笑问:「说说看吧,宋公子,看上哪个了?」
&esp;&esp;宋公子眼波流转,微微一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