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列奥纳多先生，”

海蒂深呼吸道：“我们可以现在回去吗？”

&esp;&esp;“不可以。”

达芬奇彬彬有礼道：“我需要通过解剖来确认怎么画人体。”

&esp;&esp;他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了。

&esp;&esp;什么是韧带，怎样肢体会曲张或舒展，人体肌肉到底是怎样构造的——

&esp;&esp;能够陪他做这些奇怪事情的人还真不多。

&esp;&esp;既要互相信任，还不能是执拗的教徒，同时最好能给予一些实用的建议。

&esp;&esp;海蒂·基思勒这个名字就是个颇为完美的答案。

&esp;&esp;他显然清楚她的性格，此刻径直挑了个还算新鲜的坟墓，开始一铲铲地找棺材。

&esp;&esp;这些天里，达芬奇来这踩点过好几次。

&esp;&esp;正规墓地要缴纳一部分管理费用，有些穷人家并没法再负担这种开支，便找这种偏远又荒凉的地方葬下亲友，有的人甚至连十字架都是拿树枝粗糙绑的。

&esp;&esp;海蒂一边紧张地左右打量着人影，一边加重了语气道：“你把尸体解剖完了怎么办？扔到阿尔诺河里去？

&esp;&esp;达芬奇动作一顿，颇为诧异地看向她：“当然是再埋回来啊？”

&esp;&esp;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esp;&esp;没过一会儿，一个简陋的棺材就露了出来，差点被铁锹给弄坏了。

&esp;&esp;达芬奇眼神一亮，把周边的土都挖开之后，想着法子把棺材给撬开了。

&esp;&esp;马夫早就收了银币，这时候也拎了裹尸袋过来帮忙。

&esp;&esp;海蒂心想领主怎么会答应这种请求，有那么一瞬间连呕吐的念头都有。

&esp;&esp;可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历史见证者。

&esp;&esp;严苛的宗教环境下，解剖原本就不是能够公开的事情，更不可能被公权力批准执行。

&esp;&esp;可现代科学的诞生，本身就来自这些画家、雕塑家对解剖的探索。

&esp;&esp;如果没有他们，内脏和大脑的功能不会被甄别，更不用说那些药物和治疗方法的开辟。

&esp;&esp;算了，就当是为医学献身。

&esp;&esp;马车一路颠簸着往回跑，车上两个人都在思考问题。

&esp;&esp;达芬奇思考的是等会该从哪下刀子，海蒂在想自己会不会被教会处以绞刑。

&esp;&esp;“所以达，列奥纳多，你是怎么说服领主大人的？”

&esp;&esp;“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