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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噬的苦头?到时你们拼个你死我活,留钟河岳坐收渔翁之利……”
稍微将头撇向外侧,避开翎绮沂的火气,凌绝袖缓慢道,“不会是你想的那样,只不过善后的事还得拜托你操劳。”
翎绮沂一时语塞,平时能言善道的她,此时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说服眼前人。
“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定会有更好办法的。”
实则,由于相关老鬼的信息极度匮乏,她连日苦想亦无万全对策。
“你不能只身犯险,无论如何这都是不自量力的举动。”
但是,无论如何假作轻松,有些事情摆在那里,只能心照,“身为妻子,我不允许自己深爱的丈夫鲁莽送命。
身为皇帝,我不允许自己信任的武将无辜丧生。”
昨日,玉千斩命人快马轮驿传来书信,里头只有一行字:虚实难探,联袂无为,兵戎相见,切勿留情。
这才发现,原来玉千斩也如她二人般清醒地看透了这场堪称浩劫的战事,临战三方均无侥幸可言,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最坏打算,便是仲景以己一力,敌洛汐之和——所谓“势均力敌”
,放到此种情况下,实乃“两败俱伤”
的同义词。
“沂儿啊,沂儿……”
我的沂儿。
“不如趁现在抱抱我,抑或做些你想做的事。”
凌绝袖叹了口气,干脆闭上眼,仿佛不管能不能看见也不想看见,“若非怕你和我一样对那最后一眼抱有遗憾,我是连向你坦白都不用的,你该知道。”
语气竟是染了决绝的威迫。
翎绮沂不可置信地退后而去,看她张开纤细的单臂做了一个意欲相拥的动作,胸中某处顿时像被锈钝之箭射中,疼得她耳鸣晕眩,不由得鞠下腰身,冰凉脸颊贴上同样冰凉的小腹,头一次,在她面前,放纵地痛哭出声,一如崩溃。
于是,也开始明白为何会在并不合时宜的刚才,她因一件算不上可笑的事情笑得那般欢畅,原是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在晴朗笑意中蒸发干去。
“我带你走,我们丢掉这个烂摊子,再也不管了,像你说的那样……”
这次,一辈子没低过头的翎绮沂软弱地服了输——并不是向叵测命途或珞尹老鬼低头,而是向深爱自己的她,再一次,心悦臣服且毫不遮掩地承认自己的失败——就像再耀眼的满月也不可能战胜如火骄阳的光芒,自己对她的爱,从来没有在这段感情中占据上风,是因自己对她的爱太不纯粹,还是因她对自己的爱太过纯粹,无从追究。
“不要再说傻话了,我想做的事情,非你所愿,否则十二年前,一切尚可选择之时,你便不会那样做。”
凌绝袖抬手覆上置于自己腹间,即使只能在记忆中,也会令自己意乱情迷的美丽面庞,难得有一次柔和宽厚地说出了符合身份的话,平缓语调像是重归未涉泥潭的少年时,“我的沂儿那么聪明,只要以你心推我心,便知应大度地送我离去,而不是放下已被我糟蹋得千疮百孔的仲景百姓随我赴险。
试问,此种境地,你我均遇难,近三十万界凌军该由何人治理?洛莫?我的哥哥们?还是襟儿袍儿?那都是无奈之选,只要还有你在,便万万别再害了他们……”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与翎绮沂相同的情绪中,凌绝袖还是将实情藏起,到底言难由衷:“说白了,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
我的沂儿,懂得的……对吗?”
她的沂儿,小时是被她牵在手里的妹妹,少时是使她痴狂沉沦的情人,今时是令她引以为傲的伴侣。
她的沂儿,是那么的美好。
但不应,仅仅如此。
她并非不见,是她一手遮蔽了她的沂儿本应卓然于世的华彩,是她让她的沂儿困守于情,无法远扬。
只是,她舍不得,所以一次次提醒自己“她哪该是这样”
,一次次又将她的沂儿紧紧握在手里。
终于,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再难视而不见了,于是她下定决心,要将她的沂儿送到连自己也必须仰视的位置上去,却在自以为很有先见之明地想到万民欢呼的那一幕时,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在失性的那十年中,她该做却没做的事,不该做却做过的事,必须做对却彻底做错的事,只要她还活着,世人便忘不了。
而,在可以想见的未来,她的沂儿将会成为万民景仰的明君,就算不能,也定强于她,千百倍。
无知如她,亦清楚君王这个头衔,不若皇后。
无数命债,无数怨声,无数叫骂,她的沂儿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现在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沂儿,为了保护她而为难。
只要可以避免,就连一点点也不行,毕竟她的沂儿已经为她吃了太多苦,甚至连命都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