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群死太监——”

雨化田挑挑眉毛：“我也是死太监。”

卜仓舟：“咳咳……我说的是，害你中毒的死太监……你中的什么毒？严重不严重？”

他毛手毛脚地往雨化田身上摸，“现在还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据说是苗疆的蛊毒。

我中毒之后全身浮肿，前胸后背肿了有半尺高。

刘瑾叫人把我丢在外面等死。

那时曹公公掌管兵仗司，他叫人把我带了回去，亲手用银刀割开我身上的皮肉放出脓血，还把自己珍藏的解灵毒给我吃了。

我这条命，就这么捡了回来……如果不是曹公公，你我这辈子大概就见不着了罢。”

卜仓舟喃喃道：“所以——你要杀赵怀安，是想替曹少钦报仇？”

雨化田不说话。

沉默中，卜仓舟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喊：“平阳！

平阳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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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卜仓舟重新贴上了假胡子，继续招摇过市。

平阳虽然是个小地方，但因为是东西交通的要道，往来的客商都要在此歇一歇补充粮草，所以热闹非凡。

卜仓舟喜欢热闹。

因为热闹的地方最容易打听消息。

他打扮成商行掌柜的模样混在一群客商中间喝茶。

那群人正围在一个独眼商人周围。

独眼人满面风尘，哀声诉苦：“你们往北走啊，千万要小心两个人，一个不男不女的带着一个女的，那个女的呢，那是貌若天仙，沉鱼落雁……”

有人起哄：“你吹牛的吧，真有那么美么？！”

那人捂着自己瞎了的那只眼：“我要是骗你们，就让我剩下的眼睛也瞎掉！

那个女的不但貌美如花，而且温柔乖巧，啊，就像，像只小白兔！”

众人哈哈大笑。

那人哭丧着脸道：“你们可都别笑。

要是见了那个女的，千万千万记得有多远跑多远，千万不可多看……兄弟我啊……呜呜……我这只眼睛是怎么瞎的？就是因为多看了那女人几眼，就被不男不女的那个这么一剑就——呜呜呜……”

卜仓舟瞬间就想起了被“赵怀安”

救走的素慧容。

他走南闯北跑遍西东，再没见过比素慧容更像小白兔的女人了。

他们是往北走了么？

从这地方向北走，要出关，只能经过龙门。

卜仓舟暗暗叫苦。

他当然没忘记和顾少棠的约定。

被雨化田用麻袋装起来又叫人丢到了平阳码头上之后，他就在想自己怎样才能快些到龙门。

他去龙门当然不是约会，而是有单非常正经的生意要做。

事实上，他现在就指望着自己能凭这笔生意发一笔横财。

雨化田再怎么不愿意离开皇宫，也总得有个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