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不到手术室灯灭了，医生出来说子弹取出来了，如果24小时内不发烧那就没事了。

叶莫跟护士一起去了病房，坐在病床前陪着，今天她休息，所以不用打电话请假。

程修远醒来的时候看到床边有个人趴着，是自己媳妇儿。

伸手摸了摸叶莫的头发，叶莫本来就浅眠，感觉到有人摸自己头发，马上就醒了。

“醒了？”

“……”

某人点头。

叶莫端过杯子用棉签沾水打湿程修远的嘴唇，这腹部中弹，想喝水？等医生检查过再说。

“媳妇儿，把我扶起来，你让我靠靠呗。”

看程修远的脸色不对，叶莫依言上前，刚把病床位置调整好他就伸手搂住叶莫的腰，脸朝着叶莫腹部压低了声音在哭。

叶莫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轻拍他的肩背位置安慰他。

“李华志死了。”

过了很久，程修远才开口。

李华志？叶莫想起来，是那个笑起来很腼腆的男孩子，今年才23岁。

叶莫记得他刚开始是因为有一天，他很害羞的来问叶莫女孩子喜欢什么，他想买个礼物送给他村里的一个姑娘，他说等过了年轮到他探亲的时候，他就去把她娶回家。

叶莫那个时候问他，为什么23岁就想娶媳妇，他笑笑说要把那姑娘娶过来疼的。

后来熟了，他还会贫嘴，有一次他们来叶莫家蹭饭开小灶，叶莫看他们一群埋头苦吃的人感叹了句怎么跟养孩子似的，他还义正言辞的来了句：“嫂子，你是绝对生不出我们这么大的孩子的，提前个二十年还有那么一点可能。”

“提前个20年你们队长都还是小屁孩儿呢。”

后来说叶莫做的红烧狮子头真好吃，说要是他未来媳妇来了，叶莫能不能教他媳妇做这道菜，叶莫乐呵的答应了。

再后来，他神秘兮兮的麻烦叶莫给他带条铂金的链子，要细细的那种，说是准备好了给媳妇的礼物，就差链子了。

叶莫当天就去给他买了。

再后来他拿着信说自己媳妇收到礼物很开心，再后来……

明明计划的很好，大家都说夏天让他回家娶媳妇，为什么突然就成这样了？叶莫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掉，李志华才23岁，很多人，23岁还在学校里，逃课、挂科、打网游、泡吧甚至乱搞男女关系。

可他们呢？早就离开父母的怀抱，承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甚至奉献出年轻的生命。

苍狼里，从建立到现在，完好无损转业的没有一个！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着毛病，周振国运气好，用药酒调养好身体里的隐患，也就他老婆知道他还有那满身的伤疤。

但是其他的人呢？

“报告。”

听声音是蔡忠国，叶莫转过身去，程修远开口叫人进来，声音略带沙哑。

“队长，我们是想问华志的事情……”

蔡忠国犹豫的开口，以往战友光荣了，都是队长通知家属的。

“让大队帮忙通知下，他家人到了你们记得安排好。”

程修远一字一句的说。

在训练场上，他对每一个兵都严厉万分不假辞色，下了狠手折腾他们，只为了在战场上能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23岁，多好的年华啊……

“是！”

蔡忠国立正敬礼，“嫂子是在这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