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还在想，只要他这弟弟能遇到一个喜欢的，甭管人家女方啥情况，他都双手双脚的支持，但有那么一个人，真的出现了，怎么就……是个男的。

光是个男的也就罢了，偏偏那个年纪，十八九岁，说出来就跟引诱无知少……男一样。

他不知道姜潮生家里什么情况，但只要还有一个亲人，能主持公道，才不会管谁先动的心思，被戳脊梁骨的一定是江归帆，压力矛盾也只能江归帆去背。

这就是既定事实，没人会在意他在背后挣扎丶纠结成什么样子，但只要决定在一起，骂名就会紧跟而来。

两个男人，会有什么矛盾暂且不提，亲人的施压是为了他们好，流言蜚语也砸不死人，成为别人嘴里的奇闻笑谈也罢，哪怕他们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仅仅是决定在一起，这些都无可避免。

叮铃一声响，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

江归帆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姜潮生的简讯，他垂下眼，默不作声的看完，极其短暂的笑了一下，有些颓废，有些嘲讽，有些悲戚。

「哥，我也不太懂，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江归帆又在笑，前所未有的温柔，「我甚至丶都不敢让他知道……我也喜欢他。

」

「我呢。

」

他在问自己，可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苍白，自己似乎也看不清答案了，「我又在坚持什么。

」

江玉林沉默好久，才缓缓出声，「其实来之前，我还在想该怎么劝你。

」

「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应该不用我怎么劝，你一直都知道分寸，你做得也很好，要断就干脆利落，拖拖拉拉的最不成样子。

」

「可真到这一步，看你们这个样子……」江玉林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心里也不好受。

」

「仔细想想，人生不过几十年，好不容易遇到个中意的人，已经是小概率的事件，你们这个情况，上天之后会给你们安排的磨难已经够多了，可现在，为了避免之后那些，反倒要自己先给自己添堵。

」

「何必呢，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大过痛苦的话，不妨试试吧。

」

江玉林说这些话，除了把姜潮生的坚持看在眼里，更重要的，还是为了他这个弟弟，他无法想像，过了姜潮生这一个槛，那么浓烈的感情，江归帆逼迫自己狠下心拒绝，那往后馀生，江归帆还有喜欢上别人的可能吗？

答案显而易见。

「哥。

」江归帆垂下眼，沉沉开口，声音仿佛要低到尘埃里，「他没有爸爸，妈妈的重心不在他身上，奶奶年纪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