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塞壬的梦境里醒来的时候，人是侧躺着的。

空气冰凉而又带着些许潮气，身体倒在硬实冰冷的草地，脸颊却紧紧地贴着温暖而又柔软的东西，感觉有谁在缓慢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目光往看，便对了塞壬稚嫩的脸蛋和静谧的目光。

原来我依旧枕在她的大腿，就像是次从这场梦境里醒来时做过的一样。

一股错觉油然而生，似乎这里才是现实，而现实则是我枕在她大腿时所做的须臾之梦。

我撑起身体站立起来，周围依旧是那黑暗山林的风景，银色圆月高悬于夜幕。

塞壬也站了起来，她慢慢地抚平裙边的褶皱，接着向我汇报关于提取灵体碎片的进展。

她能够吞噬被塞壬之刃所杀害之人的灵体碎片，并且从中提取死者生前的记忆。

越是新鲜的灵体碎片，提取速度越快，且完整反之则越慢，且残缺。

中间人的记忆已经提取完毕了，而旧骨的记忆仍然需要一点点时间，但也能够在我苏醒之前就解决。

“那就先看看中间人的记忆吧。”

我说。

塞壬点头，对着草地伸手一招。

只见在草地升起来一道宛如幽灵般虚无缥缈的身影，赫然是中间人。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并且纹丝不动，仿佛成了无人命令便不会活动的傀儡。

“这是中间人的记忆映射体。”

塞壬解释，“如果你想要从他这里知道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询问他，他会如实回答你的所有问题也可以直接阅读他的记忆本身，获得更多的情报。”

“阅读记忆本身具体是怎么回事？”

“简单地说，你会像做梦一样体验他的人生。”

“听去我似乎更加应该这么做。”

我说。

中间人会如实回答我的所有问题这点虽然好，但反过来说，我必须先产生问题，才能够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而如果我要产生问题，就必须先注意到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