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外面有很多很多饿死渴死还有被人杀死的小孩子么？”

小女孩抽噎着，眼里含着豆大的泪水。

“可是外面不是有很多很厉害的人，也有食物怎么也吃不完的钱怎么花都花不光的人，他们为什么不救救那些人呢？”

胥畴难以置信。

“是啊，”

衣彻垂着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他们为什么不救人呢…”

青年浅浅笑着摇了摇头，呼噜了一把几个小瓜娃子的头，温声耐心问道，“所以知道了这些，你们还喜欢外面的世界么？”

院门处的男人不知道站了多久一直没进来，衣彻视线掠过那人，落回眼前的小孩子身上，温和道，“外面有很多美丽新奇的东西，好玩有趣的玩具，还有各种美食，好看的衣服。”

青年语气是几个小孩子从未感受过的温柔，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连哭都不敢哭了。

“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坏人…”

胖娃子很是纠结，像是很苦恼，“他们和我们长得有什么不一样么？”

“对!我们知道坏人什么样子，就可以打倒他们然后把好东西分享给所有人！”

衣彻思索片刻，意味深长地将视线越过胥畴，和门口的男人遥遥望着，“往往，聪明的‘坏人’会将欲望隐藏在最良善的皮囊中，直到达成他们的目的前，看上去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但总会有聪明的好人知道谁是坏人的吧？我们可以问他们呀！”

衣彻将注意力投回发问的胥畴身上，摇了摇头，“他们会用甜言蜜语去迷惑人，用美丽的表饰遮掩他们血淋淋的利用，完美伪装成好人的模样，当你开始向他人询问时，你就极有可能已经失去了正确判断的可能。”

胥畴眉头紧皱有些懵懂，“这么难么？好坏对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

衣彻看着上一世自己教导过很多年的孩子还澄澈的眼睛，不紧不慢道，“有的时候，就连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做的对错好坏。

风暴来临前，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胥畴似乎有些理解衣彻言外之意，沉默一瞬看着衣彻倔强开口，“可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会做个好人，救很多很多人，保护好很多很多人包括衣彻哥你。”

衣彻愣了一瞬，试图去摸对方的头，却停在空中收回了手。

青年嘴角的笑容有些涩，“曾经所有的好与坏，是与非都标好了各自牵引人生走向的筹码，所谓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人不由已才是外面的常态，胥畴。”

几个小孩子眼里溢出迷茫还有自己也说不清的惶然。

“可城野哥哥说，外面很好很精彩，有咻咻就到了好远好远地方的会飞的船，还可以上无边无际天空中摸星星！

还还可以见到炒鸡酷的可以养的龙！”

一个小胖子胆子最大，虽然被唬住了一时，还是敢质疑不服气，“狐狸哥哥，是不是长老爷爷故意让你们吓唬我们的！”

“对呀对呀，狐狸哥哥你就是在吓唬我们对不对？”

小孩子一时间七嘴八舌地叽叽喳喳起来，而门口的人也终于走了过来。

“城野哥哥这么和你们说的么，”

衣彻看着走过来的胥城野，嘴角含笑，“你们也可以问问城野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胥城野看向摇椅上神色沉静的惹哭一片小孩的青年，手掌摸了摸还挂着金豆豆女孩的头顶，以示安抚。

女孩眨着清澈见底的眸子，瘪嘴，“城野哥哥外面真的那么多每天都很难过的人吗，真的那么多坏人么？”

男人沉默一瞬开口，“不是。”

胥城野的回答，几个小孩瞬间又要炸开锅，而男人却没有再回答的意思，语气没得商量说道，“该回家，家里在等你们。”

胥畴几人一向怕这胥城野，瞬间哑巴，灰头土脸地你推我我拉你不情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