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桑长老阖上双眼，随即一缕神魂飘出，与此同时七彩琉璃镜发出七彩光芒，众人下意识挡住眼睛，神魂随之光芒进入初颜的梦境。

由于外界神魂的进入打破了原有的梦境，梦境中的一男一女突然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拉扯，在临走前死死伸出手想要抚摸初颜最后一下。

“孩子……”

“再见……”

初颜愣在原地，一时哑口无言，怎么突然要离开了？不过她没有挽留的意思，神情冷漠，似乎他们在不在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假的……都是假的……呵呵……”

“所有人都会离开我……”

“这个世界有我没我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初颜绝望的阖上双眸，周遭安静得可怕，只闻呼吸声沉重。

不过一瞬，又出现了一道身影，这回是实实在在的神魂，他似乎作下了某种决定，深呼吸，来到初颜面前。

初颜感到有某种力量的靠近猛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穿黑色连帽长袍，从外形可以看出他身材的消瘦。

中年男子手抬到衣帽边，然后向后一掀，露出清清楚楚的面容来。

“你……”

初颜的大脑忽然剧烈疼痛一下，仿佛有一段襁褓时的记忆冲刷而来。

难道他是……？不论是仙还是神，从一出生便开始有了记忆，出生时见到的第一事物会永远储存在脑海中。

初颜面露惊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中年男子猜想初颜应该想起了什么，他开门见山道:“孩子，我是你父亲。”

他继续道，神色凝重，“孩子，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听，我知道你一定恨我们吧，可是有些事情不当面说清楚会成为我们之间最大的隔阂，我也会后悔莫及的。”

初颜沉默不语，似乎真的要认真听，这回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中年男人，自称自己父亲的男人。

“你应该很想知道当初我们为什么会抛弃你吧？其实当年的七彩云族动荡不安，更是群龙无首，你母亲是天选圣女，她的使命就是奉献自己换来族人们的安定，正巧你在那天诞生了，并且我们发现你是天生灵根欠缺，你母亲却很开心，因为是灵根欠缺保护了你，为什么这么说呢？就如方才所言，你母亲是天选圣女，圣女的命运终究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你是我们的血脉，十有八九是下一任的天选圣女，我和你母亲经过一番抉择后，最终决定将你灵根欠缺不能修行的事情告诉了族人，灵根欠缺对修行者来说是上天的诅咒，意味灾星祸水，当族人都认为你是灾星便不再关注你，所以我们只好把你带到山下放在一处，等待有缘人带你走，也希望你能遇到善良者。”

“竟没想到，你会回来……孩子，其实你不该回来的……如今圣女的身份也被揭晓了，我不希望你再牺牲了……”

九桑长老整理一下情绪，声音仍旧颤抖，“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无法原谅我们……当初我们也没有办法……为了保住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只能分开……”

“你要是恨我的话，就恨吧，这些年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没能陪伴你长大，没能在你需要父亲的时候伸出手……”

九桑长老越说越小声，眼角的泪花正在打转，视线开始模糊，他与初颜保持半米的距离，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挽回孩子。

更何况她的原谅……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太久，今天终于说出口，他低下头，甚至不敢直视孩子的眼睛，不知孩子会怎么想。

空间陷入一片寂静，九桑长老咬着唇，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段话结束后，留给初颜的是慢慢消化它们，她怔怔地抬起头，神情由冷漠转为茫然，脑海中记忆里男人的模样与眼前男人的模样重叠。

重叠成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男人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比起当年老了不止一点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