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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别人多几分宽容,自己就多了几分成熟。
不过,十八岁是刚刚从童话世界中苏醒的年龄,过去十几年的纯真纯善纯美的教育,如同美丽的谎言,占据着我们的身心。
我们嫉恶如仇,几乎把所有不完美的事物视为敌人。
殊不知,对社会问题的极端化认识以及个人行为的极端化,才是我们真正的劲敌。
十八岁时,我们开始对过去熟知的事物,第一次用成年人的眼光,进行再审视。
我们往往因为发现了一点瑕疵,便对整块白玉忍无可忍。
为了发泄被蒙骗的不满,我们把〃一片洁白〃从端点推到另一个端点,斥为〃漆黑一团〃。
如果发现教育过我们的人还是对瑕疵视而不见,我们便想用极端化的挑衅拨开他们的双眼。
我们不再把父母当为先知圣人,他们不仅仅是有错,简直就是误国误民的罪犯。
我们暗地里奚落老师,直呼其名。
前辈理论如果和我们的空想不一致,便会被全盘否定。
民国时代被看得一片光明,共和国没有一个白天。
爱和性的传奇,从不可触知,一变成为了精神寄托。
像一九八四年的电影《红衣少女》那样不出大格的自行其是,已远远不能使九十年代的孩子们得到满足。
就像梅子说的,这时的情感;〃说它盲目,却也清醒,人海的噪音即使铺天盖地而来,它也一样我行我素〃。
我们走在大海边缘的浅滩上,不必为〃可能淹死〃或〃怎样远航〃而担忧。
成功了,我们会走得更远,失败了,就转回家。
十八岁,是一个自立而不必谋生的年纪,因此我们的想法有恃无恐,丝毫不姑息。
我们几乎一直认为,十八岁最重要的一桩事,就是必须证实〃自己不再是孩子〃了。
如果父母和社会能设法使我们相信这是桩顺理成章的事情,我们的极端主义造反精神,会相对减少。
但假使得不到肯定的回答,我们便只得过分地强调自己的立场。
二十岁之前,我们的许多个人壮举,都是这种正常欲望的表现。
单小燕,一九八四年春秋时装大奖赛中唯一一位男装设计一等奖的得主。
当时,她只有十九岁,但她凭着艰辛的自学,又用600CC血换得了参赛资格。
她告诉记者说,之所以必须这样奋争,就是要向社会宣布她的存在。
可以说,青年时代如何表现独立性,如何表现出〃与成年人的平等〃,取决于我们对〃成长〃的概念持有什么样的看法。
假如成长意味着独立存在,我们就会像单小燕那样,努力争得展现自己才华的一席之地。
如果成长仅仅是指不受约束,我们就会以极端化的方式,从事破坏法则的事情,也就是〃青年反抗主义〃的作法。
我们会刻意模仿中年人的抽烟姿态,在情敌面前表现出中世纪骑士般的仇恨,也会学着电影里的坏女人和画报上的明星姿态,吸引各种各样的男孩子。
这种走极端的作法,多年以后想起来,的确是杂乱无章的。
翻一翻这个时期的日记,我们会轻而易举地发现许多颠三倒四、前后冲突的观点。
但当时记录这些感想时,我们相信自己的头脑并不幼稚,我们是严肃的,完全没有想到多少年后的某一天,我们会对昔日的这些想法感到脸红。
可以说,十八岁的极端化,是矛盾化的姊妹。
矛盾化,人生的永恒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