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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峨嵋山上的美国人很白,”
他说。
“他的皮肤那么白,长得那么难看!
但你其实有点黄——你看上去像中国人。
你的皮肤比他好多了!”
那个夏天,所有事情都进行得很好。
我在西安的一所大学学习,课程不是很难,而这城市有许多的公园,我可以在那儿买一杯茶,和当地人聊天。
每天,温度都是摄氏三十五度。
政府好像有一项政策,如果温度到达了三十七度,则所有人都要放假,是以他们总是宣布说官方的温度是三十五度。
我经常骑着朋友的自行车到兴庆宫公园,在那儿要杯茶,向工人们询问气温。
“三十五度,”
他们会说,用报纸扇着扇子。
“昨天的温度呢?”
“三十五度。”
“你觉得明天会是多少?”
他们会转转眼珠子,告诉我去喝我的茶;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什么笑话。
中国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由政府来控制气温的国家,虽然两年后,北京的气象台终于开始宣布真实的气温了。
当地的报纸欢呼这一发展,作为是迈向对市民说真话的重要一步,也许它的确是的:今天是气温,明天是天安门事件。
但政府也让大家明白了,放假的政策不过是神话而已,所以新的温度没有带来任何假期。
它只是意味着你知道了到底有多热。
西安的三十五度乃是你能想象的最热的那种,在晚上我没法入睡,但即便是那么炎热的夜晚,这个夏天的一切也都很好。
我的妹妹安吉拉在斯坦福当一名地理学的研究生,被派去新疆做一个暑期的项目。
她来西安和我共渡了一个星期,我们一起看了城市的历史古迹。
我总是告诉人们她是来帮中国人找石油的,而我去四川志愿做教师;这个说法让每个人都很高兴,让我们受到特殊待遇。
那个在兵马俑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收我们的票价跟中国人一样,把对外国人多收的部分给挥去了,因为我们在中国做着好事。
安吉拉飞去了她的项目工程处,一个星期后,我完成了课程,乘火车去了新疆。
这趟沿着丝绸之路的行程,有四十八个小时,穿过甘肃和新疆的沙漠,而我总是喜欢长途火车的旅行,以及广阔的风景。
我乘的乃是硬卧,在中国的火车上,我最喜欢这个档次。
硬座乃是噩梦,拥挤的农民和民工;软卧又走了另一个极端,干部与吃得太多的生意人,以及外国游客。
硬卧车并不是不舒服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床位——但票价又不会太贵,能让自我认同为老百姓的乘客也坐得起。
跟老百姓们聊天总是很容易的,尤其是在火车上,他们轻声交谈,喝茶,吃着方便面。
在头一天,一个来自河北省的年轻人过来坐到我对面,看着甘肃的山丘掠过窗外。
他二十五岁,在新疆工作了两年,而且他不喜欢那地方。
新疆太走极端了,他说——在夏天太热,在冬天太冷。
他刚刚结束了四个月的休假,而坐一趟四十八个小时的火车旅程回去并不愉快,想到在其结束时要在新疆这种地方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