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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欢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璟阳王和曲云澜担忧的面容。
“欢欢!
你醒了,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璟阳王一脸心疼地追问,见曲尽欢还有点迷茫的样子便赶紧解释道,“刚刚琉璃来告诉我们你突然昏倒了,府医来给你号过脉,说你之前身体的亏空还没有完全修养好,是突然急火攻心才昏迷不醒的。
今天在崇安侯府的事云澜都已经跟爹爹说了,三皇子今日的确欺人太甚,欢欢别急,他要是敢再来王府为难你,爹爹去跟他理论。”
曲尽欢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璟阳王又心疼又紧张的模样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没事爹爹,这件事我有分寸,三皇子毕竟是皇嗣,爹爹先不要掺和进来,以免对爹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璟阳王点点头,他已经知道这个女儿向来懂事又冷静,所以今天听说曲尽欢气出病了才格外着急。
曲尽欢深呼吸一口气,回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才想起找卿月,她张望了一下房间里,卿月不在。
曲云澜看她这副样子大概就猜到了她在找什么,于是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在外面候着呢,父亲不让他进来。”
璟阳王闻言顿时拉下脸来冷哼了一声,“那臭小子今天闯了大祸,你还叫云澜让爹爹不要为难他,你要是有事找他也等会儿再说吧。”
其实璟阳王心里还憋着火。
刚刚琉璃跑来说曲尽欢昏倒后,他和曲云澜第一时间赶到春雪阁,结果一来就看到卿月坐在床边一直抱着曲尽欢不撒手,要不是因为曲尽欢之前说了不要为难他,璟阳王都想给这楼兰的小子一脚把他踢出璟阳王府了。
“我没事了爹爹,今天的事倒也不怪卿月,太子和三皇子今天都有些怪怪的,刺客的事或许还另有隐情,所以我想先问问爹爹,如今陛下年事已高,皇子们都开始蠢蠢欲动,那咱们璟阳王府……是什么立场?”
璟阳王没料到曲尽欢居然会问起这个,他与曲云澜对视了一眼,谨慎地思考过后严肃地说道,“欢欢,咱们曲家是纯臣,爹爹这个王爷是因着有从龙之功,又为大周开疆拓土,所以才有陛下亲封的。
无论日后谁能继承大统,曲家只会忠于大周,保护大周的疆土和子民。”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哪位皇子来求娶了我,那爹爹会选择站队吗?”
璟阳王的眼中闪过一抹惊骇,但他沉默片刻后还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如果他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的话……或许会吧。
你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如果求娶你的那个人有那个能力,而且也愿意在登上皇位后好好待你呵护你,爹爹倒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只是欢欢,皇家不是好去处,你苦了这么多年才回来,爹爹也不舍得你外嫁,而且高门主母不好做,后宫里更是困苦之处,爹爹只想你以后开开心心的,有一个疼宠你、一心一意只为你一人的夫君,爹爹不要求他有多大的本事。”
曲尽欢眨了眨眼,看着璟阳王脸上关心的表情,她的心里生出了些许触动。
在成为曲尽欢后,她始终觉得自己像个旁观者一样在参与“曲尽欢”
的一生,尤其是在面对璟阳王一家时,她能理解曲家父子对她的关爱,却始终代入不到其中去,这份“亲情”
甚至会让她感到有些迷茫,因为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可是璟阳王和曲云澜却从未对她的淡漠感到不满,反而一直都在耐心对待尽心呵护,这样的情感太过纯粹,让曲尽欢莫名地感到愧疚。
她不是原本的那个“曲尽欢”
了,只是占据了这个身份的一个没有感情的“外来者”
。
在那个“曲尽欢”
的记忆里,她的选择最终给父子俩带向了一个“坏结局”
,曲尽欢依然记得她当年第一次感知到这份记忆时所感受到的“悔恨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