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清了清嗓子，“妈，你不忙吗？”

徐梅不明所以：“我不忙啊，我今天就是专程来看你的。”

黎昭眨了下眼睛，“不，你很忙。”

两双相似的漂亮眼睛对视，徐梅看到她眼里写着两个字：不约。

就是让她走。

“……”

好一个母慈女孝。

徐梅还没说话，秦放先站了起来，“刚才研究院那边通知有个临时会议，我先去一趟，晚点再过来。”

秦放离开后，黎昭的不悦写在了脸上，她顺着沙发背往下钻到被子里，“妈，我不舒服想休息，你先走吧。”

徐梅隔着被子拍了下她的肩膀，“别装模作样的，我看你好得不得了。

先别睡，我有事问你。”

黎昭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怨念深重的眼神，“天塌了吗？”

“……”

徐梅重新组织了下语言才问：“最近这段时间的风声我也听到了，自古民不与官斗，晋城那些大人物斗法我们不想参与，只是妈听说晋城贺家的贺聿来找过你是不是？”

黎昭猜到她是来当间谍的，“是爷爷让你来问的？”

徐梅：“这件事闹这么大，最近我往哪儿去都有人在说，我能不知道吗？还需要你爷爷说？今天妈过来就是想跟你探个底，贺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黎昭语气寡淡：“不出门不就不知道了？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就完了。

晋城那些人哪一个是简单人物？贺聿那个背景，你觉得他找上我，我们黎家就能往上面搭一条线？我只怕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晋城是用几代人的权势积淀起来的城市，遍地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

徐梅，“这么说贺聿真的想娶你？”

“……”

黎昭丧失交流的欲望，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当地鼠。

徐梅再一次掀开，“怎么一说你就缩头，你是乌龟吗？”

黎昭提了口气，“我是想当乌龟，我对上面的事情不感兴趣，就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行不行，让我嫁给冯瑀说是让我有个靠山守住黎家，让我嫁给贺聿是不是又要说能助黎家更上一步？我是个人，我是结婚不是和亲的，真想卖女求荣的话，趁你们还年轻，你再跟黎峰生一个不就完了。”

徐梅两边眉头往中间挤，“怎么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卖女求荣，我们当初撮合你和小瑀的事，不也因为你们一直在谈恋爱吗？你从那以后好不容易又喜欢上一个人，我们为你张罗还是多管闲事了？”

说完黎昭没说话，盯着她的眼睛，表情有些意味深长，“‘那’以后？‘那’指的是什么？”

徐梅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说漏嘴了，忙道：“就是你毕业以后啊，你上学的时候那么忙，好不容易毕业后谈场恋爱，我和你爸爸才放下心。”

“是吗？”

黎昭拖着调子，不太相信。

刚才她妈那句话的‘那’放在那个语境下，明显就是在说一件‘跟冯瑀谈恋爱’一样的事情，她阅读理解从小就是满分。

黎昭把探究的目光移回她妈妈身上，刚想开始套话，门铃又响了。

徐梅去开门。

“京晏？”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黎京晏还是第一次来黎昭的住处，进来后也没四处打量，跟着徐梅过来，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她，忍不住关心：“姐你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黎昭抓了把头发，怨念极重。

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去客房待会儿。”

黎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