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您和大小姐生得相似，倒也没叫人看出端倪来。”

“可您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夫人，她当年因一念之差放下的大错，所以她不疼您，久而久之的甚至对您生了恨意。”

张嬷嬷迈着沉重的身子重新坐回了桌边，原本的病态竟也看上去好了许多。

这件秘密压在她心头整整十八年了，今日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二小姐小的时候也是生得玲珑可爱的，老奴也曾动过恻隐之心想对您好些，可……”

后头的话她似乎也觉得难以启齿，没能说出来，羞愧的垂下头。

因果报应啊！

今日的苦果都是她造下的孽。

荆瑶静默不语，表情波澜不惊，听完她的叙述只是轻轻的勾了勾嘴角，问道：“此事有几人知晓？”

张嬷嬷以为她是信不过自己，老老实实的回道：“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和老奴都知晓，至于那男人早已经落水而亡。”

“二小姐若是不相信的话，您可以找王嬷嬷问问。”

“那男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荆瑶又道。

张嬷嬷没有隐瞒，生怕她怀疑自己在胡言乱语，娓娓道来，“那男子本姓丁，乃金陵人士，一落魄书生，听他说起过，家中还有一年迈老母。”

“此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嗜赌成性，原先以才学博取夫人的欢心，和夫人春风一度之后变了法的索取钱财。”

“后来……”

自不必说了，杜氏虽出身书香门第，却不是个心慈手软的性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下，她动了杀心。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人赶尽杀绝，永绝后患了。

得到所有的消息，荆瑶冷笑一声，只觉得太过于荒唐了，“所以张嬷嬷现在是在跟本王妃忏悔来了？”

“告诉我真相，你是想说，你并非一开始就针对我，厌恶我，只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才不得不对我恶语相向，甚至背地里拳脚相向么？”

张嬷嬷张了张嘴就要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却被面前的少女冷冰冰的打断了。

“错，你们待我刻薄，并非是因着母亲的缘故，而是她让你们感受到了作为奴才能将主子踩在脚下的快感，从而变本加厉。”

张嬷嬷心中咯噔一下，那点用来遮脸的虚伪说辞就这么被人揭穿，实在下不来台，偏偏还没法反驳。

她以为荆瑶或多或少会动容的，没想到如此的不留情面。

荆瑶施施然起身，仿佛不曾听到过这个荒唐的言论，神情寡淡的睨了她一眼，“张嬷嬷好生歇着吧。”

“王妃还是不肯放过老奴么？”

没等到她确切的回答张嬷嬷急得追上前去。

“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