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时候爷还未封爵，后来的爵位还是宰相为他求来的。

当初宰相一家点头，就是因为他敢立下这样的誓言。

后来大婚时，宰相还为柳娇娇抬了上百箱的嫁妆，在当时算是一段佳话。

柳娇娇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可惜后来她爹娘不幸离世，当初被侯府赞不绝口的贤良淑德，变成了怯懦无能，整个侯府的人，花费着她的嫁妆，还将她贬低得体无完肤。

老夫人不耐道：“柳氏，你拿的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皇历了，何况你嫁到府中，规矩没有学会一点，还愈发骄纵，侯府说什么了吗？你又怎有脸拿出这个？”

柳娇娇听到这话，笑出了声，眼眶都有些发红，“我不懂规矩？老太太您说这话时，可曾摸过自己的心？”

“我嫁来之时，你重病缠身，我求我爹请来御医为您救治，婚服才脱下，我就日夜侍奉在你床榻前，嫁来的第一个月，你喝不下药，我拿蜜饯来，一口一口，连喂带哄，才将一碗碗药灌进了你的身体……”

老夫人心虚，当初柳娇娇能做的，确实是……但这些不正是她作为一个儿媳的本分？

“刚进门时，你确实乖巧，但如今呢？你照着镜子看看现在你的模样，牙尖嘴利，敏感刻薄，平儿曾经一句不纳妾的戏言，被你拿出来反复做文章，一言不合，还殴打平儿，你还有一点为人妇的模样吗！”

她声音极大，许是想盖过心虚。

柳娇娇听到这话，只觉得无比讽刺，直接笑了起来。

嘲讽的笑声，让人却听得凄怆苍凉。

“跪在我爹爹身前承诺过的话，是戏言？”

她转眸，看向陈志平，“与我成婚三年，在外边养着个七岁大的孩子，是所谓的片叶不沾身？”

“这样的话，说出去你们也不嫌丢人！”

柳娇娇一句比一句质问的犀利，满室沉默。

眼瞧她越发占优势，老夫人皱眉。

自己儿子现在正是往上升官的势头，官员之家最忌讳言而无信、家风不正。

今日这事若是传出去，势必会对平儿有影响。

林青荷第一时间看出了老夫人的想法，急忙给儿子陈瀛使了个眼色，自己便跪下，哭着磕头。

“既然夫人不喜，我可以远离京城，不让夫人看着难受，可瀛儿毕竟是侯爷的骨肉，还望夫人养在名下，好好教导……”

老夫人听到这话，头次觉得林青荷懂事，结果下一瞬，一声尖锐的哭声响起。

“祖母！

我不要，不要娘亲离开！”

陈瀛搂着老夫人，哭得一张白生生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眼中还带着惊恐与慌乱，以及对她的依赖。

“祖母，求求你，让娘亲留下来好不好，瀛儿最喜欢祖母了，您不是最厉害了吗？！”

老夫人怎么哄都哄不住，此时她也顾不得对柳娇娇的恨意。

无奈问道：“怎么才能松口，你提个条件？”

柳娇娇看他们不舒坦，她就舒服了。

她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意，道：“老夫人言重了，哪有什么条不条件的，准许新人进门，是主母的职责所在，只要拿了掌家权，我自然是愿意为老夫人分忧的。”

她手中的银钱没有多少，拿回管家权，她才能将陪嫁的铺子，趁机剥离出来，总不能一直被侯府霸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