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站着赌坊老板，他一口浓痰唾在地上，不给他半点机会。

“没钱还敢来赌，感情卖了女儿还不够，这是连老婆都不想要了。”

周围一阵哄笑，男人却不以为耻。

赌徒卖女是常态，这青楼里那些眼生的小女娃子，就不知是哪户围观人家不要的女儿。

但要真把老婆给卖了，那才是真的无药可救。

毕竟在他们看来，女儿没了可以再生，老婆就只有一个。

历烊无暇看戏那些，自己找到旁道离开。

未投胎之前，他整日忙于处理三界生死，闲少去走访那些烟花之地，根本不知他们所追求的是什么。

有人贪图享乐，有人留恋一时的欢愉，他们用着金钱银两做着等价交换。

记忆中去过的几次，他都没有什么印象，唯有……那一次。

冥界往生桥上到处是孤魂野鬼，历烊已经在这待了近百年，门前枯骨钟应人响起，历烊还在翻阅着手里的长生簿。

“人缘未尽饮孟汤，无牵无挂报真名。”

他抬头准备问其身份，却见来人竟是先前好友。

历烊脸色一变，门前枯骨钟也随之剧烈摇晃作响。

……

这是生人，不是死人！

“魏教主违背我们的守约，此次还不请自来，真以为我冥府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吗？”

历烊眼里薄情无义，长生簿的书页应声飞出，如利刃般朝着魏如谦那方向而去，被他轻而易举躲开后，深深嵌入门里。

“大人日理万机，本座不请自来也是情有可原。”

说着献宝似的直接将鬼令呈上，魏如谦委婉道:“魔教自愿献上鬼令，势必效忠大人一二。”

“你若真想开了，哪会拖到今日……”

历烊毫不留情，直接拆穿他的话，果然就听魏如谦说——

“手下斗胆有一事，想恳求大人出手相助，我儿多日寻不到踪迹，家妻更是日渐憔悴……”

凉薄的声音直接打断，历烊凌迟般的眼神来回扫视，他就知道。

“献出鬼令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

他一声吼道：“谁给你的胆子，私闯我冥府！”

铛——铛——

枯骨钟敲响两声，已经是在警告他。

生人阳气重，不能久留此处。

屋外长生树叶掉落一地，地上被盖得金黄一片，如此亮眼的景象却是大灾。

金色满地盖眼，亡者找不到冥府，就无法转世投胎。

门上的书页唰的飞回，在历烊手里重新严丝合缝回到长生簿上。

历烊看向外头，魏如谦一同顺着看去。

刚才还没人的一片耀眼金黄中，突然出现个老婆婆，她体态佝偻弯着腰，手里的扫帚来回扫动，不知要扫到什么时候。

老婆婆感觉到视线，朝他们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