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胜了，营地内却没有一个人欢呼。

陆呈跑前跑后收拾着残局，那些假死的官员，大战后的损耗修补，伤兵的救治，还有武朝如今由谁暂代管理事务……有很多麻烦的事需要收拾。

但所有人都忙到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的时候，却无一人敢去打扰陆初辞。

国公府。

陆初辞坐在他和叶清雪卧房内的床上，手里捏着一个玉镯，无意识地摩挲，双眼泛着血红的颜色，眼底已经没有泪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这样，但他的脑子现在真的无法想任何别的东西。

叶清雪离开后，他去找了武太后。

“武皇因为是人类与修者的孩子，他的身体也有缺陷，就是通过脐带会被我吸收灵力，这会让他不断虚弱。”

“生下他之后，脐带就成了他的命门，想要完全除掉他，只能用神识去摧毁这一根脐带。”

“我当时跟她说过用神识摧毁脐带的下场，她好像也有些害怕，但是……”

“我无意中知道，她使用了冰火灵果的改良版使用方法，我虽然不是修者，但这方面的了解的知识可以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这种改良之后的使用方法，光靠身体结合依然是没发挥出最大的药效，唯有灵魂相合，才算真正圆满。”

陆初辞沉默地听完她说了这一大串，才终于开口：“所以呢？”

武太后眼神闪躲了一下：“我只不过跟她说了实话，你们也感受过灵魂相吸的感觉吧，我没说错。”

陆初辞依旧没有表情，听完后只是点了点头就走了。

武太后后来被人关进了水牢。

陆初辞回了卧房后，就一直坐着，再没有说过话。

或许是不愿意相信吧，他没有亲眼看见叶清雪死去，人只是不见了而已，还会回来的。

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她一定还有手段。

陆初辞沉默着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对自己说，说到最后，自己都笑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灵魂相合吗？那你能出来跟我说说话吗？

陆初辞等了好久，也没有人出来跟他讲话。

他再度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或许，他的肉身也死去，才能将两个人的灵魂都释放出来。

原本，该死的就是他。

陆初辞身体仿佛被割裂开来，他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

直到门被“砰”

一声推开，陆初辞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手上正拿着一把刀。

他僵硬地抬头看向闯入的人，脑子迟钝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人是谁。

“渡缘大师。”

他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