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网之鱼。

鬼族族长与人界一普通女子结合，生出的孩子幸运地没有残疾，而是觉醒了修界的炼气之体，成为了一名修者。

成长之后，不知道如何得知自己鬼族的身份，又同时可能是血脉里的残暴掠夺属性，让他想要重复鬼族的荣光，于是才设下这样一出大戏。

抛开善恶之说，鬼族之人还真是有勇有谋，什么都能想得出也做得出。

鬼族被封印是百年前的事了，这么一说，武皇如今也百来岁了吧……

老妖怪。

叶清雪低骂了一声，继续分析。

当年那个与鬼族族长结合的人界女子，应当就是武太后了。

这么一说，武太后其实并不是鬼族之人，不知是自愿还是被胁迫，与武皇合谋，易容替换了当时的太子和皇后。

但是……武太后这边好说，武皇为什么愿意带着武太后一起共谋？

叶清雪直觉，武皇不会顾念那点微弱的亲情。

按照鬼族的性格，是不会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在身边拖累自己的。

所以，是武太后身上有什么能制约武皇的东西？

叶清雪又想到了那株关娘子从宫里带出来的冰火灵果。

她觉得有很大可能，武太后就是在用这个东西威胁着武皇，让他不至于不管她这个母亲。

这一通分析，在叶清雪脑海里飞速掠过，曲不散继续开口。

“我在无意识中帮助他加速了计划的完成，等他完全占领了人界，势力已经壮大，修界对它再无可奈何。”

“鬼族势成后，就开始慢慢对修界发起了进攻，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复仇。”

“首先受到重创的就是我们云阁。”

曲不散又叹了口气，声音低下去，“当时我的人被我安插进人界，在暗中就被鬼族的人抓了。”

“他们很聪明，只弄晕，不弄伤，令牌没有任何异样，等我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曲不散不复刚刚那耍滑头的懒散模样，眼底凝聚起散不去的阴霾，还透着点血腥味。

“我这边无人可用，在鬼族的全力进攻下根本完全抵挡不住……最后除了我……全死了。”

叶清雪瞳孔骤然一缩。

她想到会很惨烈，但没想到会这么惨烈，难怪师父要耗那么大力气去找渡缘师父求一个改变的因缘。

“曲成那傻小子，原本因为人界被入侵的事情回来找我算账来了，结果鬼族正巧打上来了，居然为了保护我胸口生生中了一刀……就死在我眼前。”

叶清雪：……

曲不散的语气除了有些低外，平静地听不出任何语气，但叶清雪还是感受到了那股绝望。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因为自己的过错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难以想象当时的曲不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难怪后面性情大变。

关于那场大战，曲不散只是简单带过，仿佛不愿多提。

因此叶清雪也不知道曲不散是如何在鬼族的攻势下活过来的，或者说，曲成那么厉害的人，是怎样耗尽了生命去守护曲不散的。

“后来我就去找了渡缘，他跟我说，我身上有一机缘，便是那个灵宝，让我进入空间，搅乱时空秩序，灵宝便能带我去到该去的地方，寻到该寻之人。”

叶清雪敛下眼。

她便是那该寻之人？

可当时她的样子，完全不像能帮师父的人啊？

叶清雪实在是疑惑，师父当年不会觉得自己被骗了吗？

曲不散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笑了笑：“当年遇到你，我确实不明白为什么机缘让我来到这里。”

“但我一看见你，我就莫名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