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阁在某一天里彻底销声匿迹，这群人好似来去无踪，至始至终，都没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

萧何感知到了这样的变化，那些目光消失了，那些伴随了他一生的目光，尽管后来那个人将暗阁借给了他，但他明白，不是他的始终就不是他了。

当他再一次来到司命殿，这里变得更加空荡了几分。

他就这么坐在了司命殿的台阶上，而那位大司命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比我更加煎熬吧……”

萧何说出了这样奇怪的一句话。

李幕没有回答，只是瞧着外面的光景，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会大变样。

萧何的目光有些浑浊，他老了，也是真的累了。

“看着自己一手缔造出的王朝，在岁月里逐渐没落，最终在战火之下化为乌有，你试着去阻挡，去改变，但最终却发现，人力终究无法对抗这历史的洪流。”

萧何咳嗽了一声，尽显疲态，接着说道：“或许，这也正是你为什么，喜欢捧着那些史书的根本原因。”

李幕顿了一下，低头看向了他。

萧何说道：“我说错了吗？”

“难道你不是两百年前，太祖身旁那位李幕李先生吗？”

李幕心中有那么些许惊讶。

当初的时候，他几乎将自己的痕迹全都给抹除了，而当初那些知情的人，也在岁月之下消失了，时隔两百余年，萧何却还是从中找到了痕迹。

萧何忽的笑了，他似乎感受到了李幕的惊讶。

“呵呵……”

他笑着说道：“看吧李先生，这世上也有你料想不到的事情，这样看来，是不是算我赢了一次呢？”

李幕问道：“你我之间，什么时候有过输赢？”

“当然有。”

萧何有那么些许激动，忽的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当然，有！”

萧何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说道：“我自以为能够将百官玩弄在股掌之间，帝王之术再往上数，任何一位天子都不如我，我做到了许多前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我清楚！

！”

“每一次，每一次……”

他重复着，忽的声音低了几分。

“每一次当我迷茫，当我失利，当我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差错时，暗中总是会有人为我洗清那些痕迹，清扫那些阻碍，一次又一次，从科举改革，再到后面军制变更，都会有这些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