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萝道：&ldo;纵然如此，也不可不防啊！

&rdo;芈月忽然笑了道：&ldo;可有时候，我真是佩服魏氏。

&rdo;女萝沉默。

芈月道：&ldo;我一直被动应战，一直想逃离这宫廷。

我忘了这个世间处处是战场，只想着不战而逃。

我看不起魏夫人，可我还不如她。

至少她有挑战规则的勇气，她有屡败屡战的志气，她还有处于逆境仍然能够轻易把握大王心思的聪明和才智。

&rdo;女萝摇头：&ldo;不，季芈只是心地善良。

&rdo;芈月也摇头：&ldo;不，善良是对弱小的怜惜，而不是对虎狼的退让，更不是弱者为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和理由。

&rdo;她看着外面的大雨，低声道：&ldo;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既然命运决定要将子稷推向高处，我若犹豫退让，反受其祸。

苍天为证，我也曾谨守其位，不敢越礼；可既然天意注定，不让我子稷赴蜀远行，我自当遵从天意。

夏桀无道，成汤代之；商纣无道，周武革命；厉王无道，周召共和。

我子稷亦是楚王之胤、秦王之裔，这天底下已是大争之世，没有什么是注定的，只能是勇者胜而懦者亡。

&rdo;女萝拜伏在地：&ldo;奴婢愿追随季芈，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rdo;芈月看着大雨如注，纵声吟道：&ldo;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rdo;她喃喃道：&ldo;这四方的宫墙，燕雀相争，不知天地之阔也。

而鲲鹏，可受制于一时，但终将扶摇直上九万里……&rdo;慕少艾秦王驷亦听到了这首歌谣。

他淡淡一笑，对缪监道：&ldo;你叫芈八子明日换了男装，带上子稷，寡人带她出门。

&rdo;芈月已经好久不曾出宫了，闻言大喜，次日便带了嬴稷，随着秦王驷驱车出宫。

她一路上借着嬴稷之口，数次问秦王驷要去哪里，秦王驷却总是笑而不答。

直至到了目的地，马车停下，秦王驷才对芈月笑道：&ldo;此处，便是墨家巨子所在。

&rdo;芈月诧异：&ldo;墨家？&rdo;见秦王驷已经下车，芈月不及细问，便带了嬴稷下车，心中却想起魏冉当日曾经说过的话。

魏冉说，秦王驷曾经有一支暗卫；魏冉亦说，墨家争巨子之位，唐姑梁是在秦王驷所派的暗卫支持下，才登上的巨子之位。

这些信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却什么也没显露，只紧紧跟着秦王驷，进入这道神秘的门墙。

唐姑梁已经在门外迎接，向三人行礼。

他引导三人过了三重门墙，方进入一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