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玉看着一晃就不见了的崔婷玉，然后按下了另一间审讯室的门把手，几乎是他刚坐下，还没关死的门又被推开。

崔婷玉现在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她小小的身板子抱着半米高的文件夹闯了进来，在放到桌子上的那一瞬间，文件随着地心引力落下连带着实木桌子都移了几厘米的位，文件夹里的老灰几乎也都被压了出来。

燕如玉看着灯光下那一层细细的灰尘，默默得躲远了一下，并且捂住了鼻子以免自己灰尘过敏，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被灰尘入了鼻子，他压低嗓子轻咳了几下。

“不好意思，副队长文件库太长时间没有打扫了。”

崔婷玉看着旁边温润如玉的副队长脸都快呛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没事，先审讯吧，她恢复神智了吗？”

燕如玉低声清了一下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被陈年灰屑给打败。

对比二楼的紧张氛围，一楼的会客厅就温馨多了，睡足了的小家伙砸吧砸吧小嘴，白嫩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在看到神似陈玄的人影安稳睡在沙发上之后，白兔慌了一晚上的心放了下来。

从沙发上爬了下去，光着小脚去了休息室，踮着脚尖吃力得打开了房间里唯一一个衣柜柜门，小脚趾头都因为用力过猛而绷得紧紧的。

白兔已经习惯了早上自己一个人穿衣服了，他从放衣服的柜子里看了又看，从一排色彩鲜艳的衣服里拿下来一款藏青色的少数民族服饰，这一件也是佘青收藏的。

裙子的边边角角都是用银线绣上去的少数民族花纹，看起来很轻的一件衣服拎起来却是沉甸甸的。

在小孩回屋换衣服的时候，电梯门缓缓打开了，一个鬼鬼祟祟得身影探出了脑袋，那是一个大概只有十几岁的少年，有着一张婴儿肥的小圆脸，眼睛又大又圆但皮肤却过于白皙，不仔细看就像是一张白纸上画着五官一样。

白飘飘身上套了一件特别长的大短袖，或许是因为个子小的缘故，在别人身上只是算宽松一点的短袖几乎到了他膝盖处。

白飘飘试探性的赤脚走了几步，确定沙发上的老大睡着了之后，才开心得咧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闻着从休息室里散发的香味大步走了过去。

在巨大水晶灯的照耀下，少年的影子是一具有些残损人体骨骼，随着白飘飘越走越快，那具有些残破的骨架倒影也越拉越长，摇摇晃晃得跟随着主人的步伐往前走。

白兔娴熟得脱下了衣服，露出了有些过于单薄的肩背，以及小孩子都有的软乎乎小肚子，白兔动作迅速得刚想穿上裙子。

挺起来的小肚子就被一根十分冰凉的东西轻轻戳了一下，肉乎乎的小肚子像是果冻一样被戳下去一个小坑，然后又立马恢复了原样。

白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戳了一下还不满足还要继续戳的手骨指尖，他有些不悦的板起了小脸，伸出小手狠狠打了一下还不老实的手骨。

然后趁着手骨愣神之间，迅速套上了自己裙子。

然后动作十分迅速的跑了出去，身后的白飘飘脸上的笑容依旧恐怖，他歪了歪头看着自己已经露出来白骨的指节，然后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样追了出去。

白兔虽然腿短了一些，但好在动作十分迅速，一溜烟就跑到了沙发处，手脚并用的爬到了疑似爸爸的人身上。

沉浸在香甜梦境中的凌宇，感受到了自己胸膛上快要把自己踩吐血的重量，面无表情的睁开了眼睛，刚想开口骂人就看见了一个惊慌失措得小家伙委委屈屈得拱进了自己怀里。

凌宇伸出手将孩子护在了怀里，往小孩跑过来的方向一看，果然只有一米六高的白飘飘弓着身子活像个人贩子一样，鬼鬼祟祟还带着可恐笑容冲了过来，那呲着的大牙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连忙收了回去连带着他的身影也缩回了极少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