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惩罚是什么？”

宋平皱眉问道。

“祂要把你留在梦里，我和青娥也是，如果我们离开梦境，祂便要入侵地球。”

宋依卿淡然答道。

“哼，这可不符合祂自己定下的规矩，我经历过一次「梦王的冠冕」，这种突然增加的附加条件很明显就是故意堵死我们的路子。”

宋平哼了一声。

“我们和祂无法对抗，梦境入侵也的确可怕，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但我知道谁会有头绪。”

他眯起眼睛，拿定了主意。

“谁？”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又尖又利，却平淡欣悦。

宋平看向身侧，一个矮胖和尚，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旁，他拿着一枚五光十色的棒棒糖，身躯时刻扭动着，化作小女孩，化作老妇人，化作小童，化作老翁，最终化作一个老妪。

她十分矮小，身形佝偻，满脸都是皱纹和沟壑。

她满头银发，眼睛闪烁着狡黠而戏谑的光芒，顽皮地笑着。

她穿着一件色彩斑斓的长裙，嘴里的牙齿稀疏，七零八落，东歪西倒。

她含着一枚棒棒糖，对宋平嘻嘻一笑，华丽地踮起脚尖转身。

一切好似初见，可宋平却分明发现她的浑身都湿漉漉的，腥咸的气息弥散四周，有盐粒在不断从她的裙摆落下，像是在下雪一般。

“梦亦是祭品，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宋平深深吸了一口气，漠然地答道：“我愿意把我的梦永远地献祭给祂，以换取暂时的保护，我相信，那会是一份上佳的祭品。”

老妪死死地盯着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祂能够感应得到，宋平不是在吓唬她。

“你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吗？”

老妪眯起眼睛：“你将不会再有睡眠，你将不会再有梦想，你将失去你的创意和灵感，你会变成一具空壳……那就是你要的吗？”

“不，不是空壳。”

宋平微微笑道：“是绝对的理性。”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是我最后的耐心，留下来，和她在一起，忘了这一切。”

老妪顿了顿，面色阴沉地指了指张乐乐，缓缓地说道。

“你知道我的选择是什么，你大可以动手，我们来试试看。”

宋平平平地端起右手，五指合拢，做好了准备。

能够匹敌一个伟大存在的，只有另一个伟大的存在，既然已经身为棋子，他也不怕棋盘上多一个玩家。

“我不会因此受损的。”

老妪直起身子，肃然地说道。

“我知道，我所求的只是公平，我做出了每一个正确的选择，避开了梦里的每一个陷阱，我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了真相，真正想要耍赖的，是你。”

宋平表情冰冷。

“是她愿意和我定下赌约的。”

老妪漠然伸手，指向了宋依卿。

“得了吧，从我进入梦中的那一刻起，我就和你定下了「伏比烈波斯之契」……这还是你上次告诉我过我的，我上次通过了，这一次我又通过了……”

宋平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