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城——

深冬寒意刺骨，整座城笼罩在冰雪之中，出奇安静的城内，蒙上了一层死气。

街巷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所过之地，断壁残垣，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地上闪着幽光的血泊，映着斑驳的昏黑。

燕径庭几人从断墙绕进城内，入目所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血光染红了几人的眼睛，画面过于惨不忍睹。

叶元霜捂着阿容对眼睛，不敢叫他看见。

街道上，官吏驾驶着板车，搬挪着一具具尸体，熟练地扫着地上的血。

城中许多房屋被烧毁，只剩少数人麻木地拾起地上的残骸物件。

烈火燃过木块，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几十个官吏若无旁人地清扫着尸体。

“快点！

快点！

搞快点，别耽误事儿了！”

“没吃饭吗？快点扫！”

街道上游巡的官吏，手上拿着鞭子，鞭笞着其余官吏，指挥他们麻利打扫。

对于城中百姓的惨状，置若罔闻。

燕径庭顿住。

苏怀仁咬牙切齿，目光落在那些穿戴整齐，像模像样的官吏身上，难以置信：

“他们明明都在城中，却任由那些蛮夷人践踏城中百姓，对蛮夷人的残暴之举视若无睹！

如此可恨！”

“我倒要上去问问，他们因何敢这般做！”

苏怀仁气上心头，说着便要冲出去质问。

燕径庭眼疾手快，将他按住，“舅父！”

几人躲在巷口后方，并未轻易出现在街道上。

他们原是流放过来的，若不是途中出了意外，他们现在应该转交到了青石城城主手中，沦为流放罪犯。

现在城中情况不明，贸然暴露身份，恐生事端。

“你这急性子好好收着！”

叶元霜后怕地瞪了苏怀仁一眼。

苏怀仁张了张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