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外群山已渐渐染上暮色，宫娥们点亮了妆台边的灯盏后识相地退了出去。

在上妆一事上，女帝并不喜欢人家伺候，大概她是不希望别人看见她“画皮”

以前的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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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欢耷拉下脑袋，显得十分可怜。

可是天子早已习惯她的演技，还是问了要紧处:“你和那小谢将军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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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欢默了半晌，直到撞上女帝犀利的眼睛才讪讪道:“他要我替他去向云中君求情，饶他老子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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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个没有官职的女娃，他为何要来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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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欢听了，气鼓鼓:“谁不知道我是云中君的大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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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翎见她气恼，也觉得自己这一问欠妥当，便轻轻叹了一声:“不要理他。

安心做你的大丫头，默默无闻，泯然众人。

不要和男娃混在一起，特别是河东人的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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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然众人……”

她撇撇嘴，小声嘀咕，“哪个‘众人’会睡到娘娘的寝宫里？他们又不是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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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见她一副不服管的嘴脸，也来了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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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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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然众人就该和众人一样住在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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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谁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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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

凤欢扭头望了坐在帘外的荀朗一眼，鼓起勇气道，“我要跟着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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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朗没有言语，凤欢可以想象，他大概连表情也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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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相才不会接纳她这么个麻烦，更何况无论他多么宠她，惹怒娘娘从来都是他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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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全不理会她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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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无趣地低头，一下下扣天子妆台上镶嵌的玉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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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眉头打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