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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学院的导师，哪怕只是挂名的，尼莫还是得到了一所小筑作为钢铁玛丽的替代，只是他的实验却再也不能进行，在得知毁掉黑塔的正是他那不靠谱的实验以后，内城的任何一处实验室都对他关上了大门。

法师间没有银行这种东西，他的所有家当都在意外里被焚毁殆尽，平时的人缘也不怎么好，只有格林和几个志趣相投的愿意搭理，得到的帮助也有限的很，要重建一座高塔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自从出现意外以后，格林再也没见过尼莫，尽管他的居所和‘格林的小屋’距离不是太远。

反倒是那个名叫维多的学徒在图书馆出现的次数多了起来，只不过每次碰上的时候，维多苍白的小脸上总会无端的多出几分温暖，也许在他心里已经把这位笑容温和的法师当做导师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却也仅此而已，大部分的时间里，维多总是一个人，整理资料的时候经常会突兀的发呆。

有的时候，相识的学徒会远远的招招手，但小维多却恍若未闻，要么低头快步走开，要么就沉浸在对钢铁玛丽的回忆里，呆呆的立在原地。

原本充满机灵劲儿的大眼睛无力的萎靡，不但没了往日的灵动，还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呆板。

“格林法师，日安。”

正是还不到格林箭头的小维多，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起来却和哭泣没有两样，格林本想拍拍他的头，然后把袍子里挑出来的几样材料托他交给尼莫，可维多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很吃惊，

“我是代导师向您辞行的。”

..........

这是格林在爆炸发生以后第一次看到尼莫，但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邋遢法师吗！

只是几天没见而已，他的头发已经再也找不到哪怕一根还透着黑色的，额头上细密的皱纹也在极短的时间里爬满了充满活力的肌肤，眼里的血丝一点没变，还是通红一片，但是那种狂热已经失去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就像是一个强壮的人被抽取了大部分的生命力，即使年纪还远远没有达到衰老的标准，外表和灵魂却已经有了行将就木的一切特点。

换了个人，只怕根本辨认不出眼前的老人就是那个永远充满动力，即使不被认可也不会绝望的尼莫。

眼窝深陷的尼莫笑了笑：“你来啦。”

声音里竟然也透出和外表一样的那种气息，隐隐让格林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心中不详的感觉越发浓重，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沉甸甸的，怎么都不舒服的格林偏过头，不敢看那双看似清亮，实则已经放弃的眼睛：“为什么想要离开。”

“我想去外面找点事情做。”

“挪亚不行吗？”

尼莫的笑容终于多了几分苦涩：“这里的法师太多了，我又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光凭学院的补贴...”

好像是被这几句话耗空了力气，沉默了一会，他才说道：“这幅样子你也看见了，恐怕活不了几年了，可是维多还小，他的天赋也只是一般，在这里没什么出路的。

我想趁着还能动，多给他积攒一点东西，凭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是很难建得起高塔的。”

“那你的理想呢，你不是要重现地精文明的武器吗，你舍得放下吗。”

“呵呵呵呵...”

满头白发的尼莫笑出了声，只是里面尽是惨然，“不舍得又能怎么样，可这是条注定没有结果的路，我已经没有了钢铁玛丽，不能再耽误维多。”

格林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出了房门，但是不久就重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