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塗水仙对他实在太好了，这种好，他不容许任何人得到。

塗水仙只能对他一个人好，只能有他这一个朋友。

这种心思蛊惑着他，必须要有足够的底气才能做到，他必须掌握更多属于他自己的权势。

他现有的一切都是塗水仙给他的，可他不甘于是个接受者。

他想成为那个施与者。

那就只能，暗中架空塗水仙。

这么做的时候齐世长能心安理得，可真当被人揭穿的时候，他还是有不安，有忐忑，有担心，但也隐秘地松了口气。

让塗水仙知道了也好，他能少背负一些对他的歉疚与负罪。

“我知道。”

余水仙语气格外平静，面上更是毫无波澜，他像往常一样找任禹兑换了一口瑶池仙露喂给正帝，迎上正帝微微吃惊不解的目光，浅浅勾了勾唇。

“很意外？”

正帝喝下瑶池仙露后气色一下好了不少，尽管还是只能躺在床上，却已经有了不少气力，他坐了起来，审视般一眼一眼瞧着余水仙。

余水仙任他打量，听他完全不能理解地问出为什么，余水仙理所应当地说：“我们是朋友啊。”

既然是朋友，他就该无条件相信齐世长隐瞒他是有隐瞒他的必要用意。

况且……

“我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当监国，日后当皇帝，也就是想实现他朋友的愿望罢了。

而他现在做的改革，也只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干净一点，阳光一点，芬芳一点。

“参加科考，成为状元，官职在身，为国、为民做出贡献，替家人报仇……”

“只要是他想做的，我都会尽我所能替他完成。”

“我只是想替这个世界加点光，让我的朋友能更开心轻松地活着。”

“只要他开心，做什么都行。”

正帝像是被余水仙这圣父般的光辉闪瞎了眼，满脸震惊荒唐，老半晌才恍惚地摇着头，直喃语着你个疯子，我塗家竟出了你这么个疯子，“你竟然，罔顾伦常，对一个太监，一个玩意儿动真心。”

余水仙听着这话总感觉好像有别的一层意思，但一时半会品味不出来，就没反驳。

他本来就对齐世长一片真心。

朋友不以真心换真心，算什么朋友。

再说，他的任务就是帮齐世长成长，向善，发现美，感受爱，他对他的丑大儿父爱厚重一点，有什么不妥。

余水仙的默认不止让正帝震惊骇然，齐世长也是听得心脏怦怦狂跳了起来。

他没想到塗水仙对他原来是……

可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恶心反感，反而觉得，这样，似乎，好像，也挺好。

以后塗水仙身边就只能是他，只能有他，正中他的下怀。

只是，他是个太监……

齐世长垂眸匆匆看了眼自己残缺的部位，锁眉沉思，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付聪了解讨教一下。

不过在此之前，齐世长还是不放心地反复询问着余水仙。

余水仙感觉齐世长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他的丑大儿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起他的残缺以及他对他的看法了。

难道是他表忠心表的还不够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