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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新村老老少少的生活在日复一日地过活着,经历的苦难变化着形式和内容,演义着酸甜苦辣的故事。
阮黑被公社评为了先进村队长,领回了大奖牌,领回了荣誉和更大的权力。
阮家新村的村务进一步集权化了,也同时进一步在严厉中有序和安定起来。
连村中的第二大户高家人也轻易不敢造次。
唯有刺头阮小亮因为上次与阮黑结下了梁子,时而乖得像绵羊,时而恶劣的像个无赖,软磨硬缠阴阳怪气死皮赖脸和阮黑闹别扭。
正在热闹之时,四、五个男娃子吊着鼻涕脏着脸,一个个面红耳赤从院子外冲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嚷嚷开了。
其中一个是阮黑的大儿子,跑到阮黑身边说:爹,爹,他童锦鸿的坟上开花了,开了五朵奇怪的花。
这一新闻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阮小亮的表演便冷了场子。
很快有一部分人都跟着到村外的坟上看稀罕去了。
阮小亮闻声脚踩了小板凳不上吊了,老婆孩子也止了哭。
阮小亮笑声未落,眼睛上重重挨了一拳,一时金星四射,疼痛不已,忍不住用手捂住唉哟连声,等疼痛缓解,他才反应自己吃了亏,再去寻找阮黑时,人早已不在院子里了。
阮老四的坟埋在离阮家新村两里多路的一处沙湾子里,四面沙丘上长满了阮白。
阮白是一种耐旱植物,长在沙漠的边缘地带,一蓬阮白积年累月与沙子共生存,阮白长高了沙丘也变大了,是大自然防沙固沙的绝妙武器。
对于沙漠里的坟墓来说,平日里也就是一堆黄沙土堆成的锥体。
阮老四的坟堆上,一些已经干死的小草在上面摇曳,几株稀稀落落的苦豆子黄花已谢,叶子凋落的也差不多了。
在坟向西南方位上,用几块灰砖摆了个坟口。
坟上开花的这一天,艳阳高照,风清万里,是秋日难得的好天气。
当阮黑拨开先来围看的村人,才看见在坟根的东南西北处各长着一株根粗如小儿手臂,高有二尺,浑身布满鱼鳞一样的小叶子,盛开着五颜六色小花朵的植物。
长势最旺的一株立在墓门的砖前,第一眼看去,几株植物颇有气势,那小花鲜艳欲滴,香味浓郁,让人看着眼花神迷,隐隐然好像每朵花中都带着一种笑意。
阮黑定夺了一下说:坟上开花,是祖宗行善的结果,对后人来说是好兆头。
又轰赶着众人说不要在坟地上惊扰了老人。
人们交头接耳,三三两两散去,几个小娃还不走,阮黑眼睛一瞪,都吓得落荒而跑。
留下来几个阮姓本家兄弟,和随后陆续来的人蹲在坟地不远处,商量这一现象是祸是福。
阮黑又说了前面的话,年长的阮海清摇头不认可说:坟墓上生这种怪草,他还是头一次见。
这几株怪草生的还各占角度,怕是有些讲究的,咱们也不懂,以他看你还是找一找埋坟时的阮世斌来看一看再说。
年轻的阮季节说:黑哥,干脆拨掉算了,免得长着招人来看,扰了坟地的清静,回去再说三道四。
大块头阮大虎不同意说:坟地上开这种怪花,说不定就如黑哥说的,是好兆头呢。
拨了会破坏坟上的风水。
阮黑心里也没底,暂时接受了阮海清的意见。
阮世斌又被请进了阮家,听了情况说明后,先不急不忙抽了一袋旱烟,吃了两碗黄脸婆做的面条后,才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摇着法铃,腰里别一根戒尺,跟阮黑来到坟上。
阮世斌在坟前东三步西四步看了半天,又嗅了嗅花,掐了几朵小花在手里捏弄,两手一拍把花蕊丢落地上,闭眼琢磨了一阵子,右手曲了指头掐算后说:这花呀他是见过的,古书里称作苁蓉,有些老农把它称为黄坷琅,也有叫地毛球,属于寄生植物,有药用价值。
这东西在咱们这里不多见,也有人发现过,现在长在了坟上,而且东西南北很对称,就有点让人弄不明白了。
按理说坟头上开花,应属好兆头,可是今年的年神不对,两方面相冲相克,他也有点搞不懂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