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胆小老实的康健最终还是被说服，随他去往了大渡河。

&esp;&esp;之后的一切都远超慕容澄想象，战场上的景象叫人不堪回首，他对康健承诺会活着带他回去，康健也次次选择相信他。

&esp;&esp;他说他好想念家乡的狮子头和肴肉，慕容澄便答应回去之后请个扬州厨子到世子所，专门给他做菜。

&esp;&esp;可是康健没能回去，那个胆小怕事的总是念叨着家乡狮子头的少年，在乱箭下护住了自己唯一的玩伴，成了永远的英雄。

&esp;&esp;这晚上慕容澄又做了战场上的梦境，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他愣愣瞧着房梁，以为自己又从梦中惊醒了，可是他并不感到心慌，很奇怪，相反十分平静。

&esp;&esp;那他就是被吵醒的了，慕容澄竖起耳朵，果真听见院子里细碎的脚步，他起身打开窗，看到莲衣正推门离家。

&esp;&esp;他听见了她和陈恭的谈话，知道她去见她了。

昨天他们两人在门外的谈话他都听着，酸得拳头发紧，但也无计可施。

&esp;&esp;“孤男寡女，半点不知检点。

谁知道那个陈恭安的什么心？”

&esp;&esp;他将牢骚说出口，皱了皱眉，随即拿来外袍穿上。

&esp;&esp;那厢莲衣并未往坏处想，她和陈恭是从小认识的朋友，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两边家里也都认识，又说好要登门提亲了，怎么着都不至于将他想成坏人。

&esp;&esp;陈恭说的老地方是拐子巷附近的一间土地庙，他们小时候就爱在土地庙门前的空地上玩，饿了就进庙里吃供果。

&esp;&esp;只是那附近又盖一间寺庙，这小小土地的香火也就慢慢断了，后来荒废，成了乞丐的藏身之所。

&esp;&esp;莲衣不知道，她十二岁就离了家，这会儿到土地庙一看，门前杂草丛生，触景生情便蹲下来替土地公公拔草。

&esp;&esp;嘴上念念有词，“您老人家怎么也不知道收拾收拾，神仙也要打扮，干干净净才有人来拜您。”

&esp;&esp;陈恭也按时来到土地庙，正好听见她这么说，笑道：“这话真奇怪，难道不是有人来拜，才会顺手收拾收拾这土地庙？”

&esp;&esp;“你来啦。”

莲衣回头笑笑，“找我什么事呀？神神秘秘的，还要专程跑到这里来。”

&esp;&esp;“小花。”

陈恭只是叫了她一声，带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esp;&esp;莲衣品读出了他话语中的局促，起身问：“怎么了？”

&esp;&esp;“我可能娶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