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雪南已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他在日复一日的圣光照耀中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系统也修复完毕，即将带领他回到属于自己的时间线。

他能感受到这个地方对他的排斥越来越深，时间紧迫，所以雪南只能留下一句不清不楚的话，让幼年圣子不要对自己说这段经历，担心的是蝴蝶效应。

假如他在第一眼见到圣子的时候就被对方认出，并且说出了这段经历，他还会被混血背叛，进入时空裂缝吗？

这是一个简化的祖父悖论问题，如果他不想改掉未来自己的经历，最好的方法就是维持现状，让唯一的知情人不要说出这段经历。

只是现在的雪南并不知道，这句语焉不详的话给未来的圣子和自己带去了怎样的影响。

正是因为他的这句「不要说」，目睹了他的「死亡」的圣子给自己下了诅咒：绝不对雪南说任何不属于他记忆的事。

那道阳光里的身影几乎成了圣子的一个永恒噩梦……也是他的魂牵梦萦。

在简短的嘱托后，雪南感觉世界对他的排斥越来越深，正当要准备离开的时候，骑士留下的盔甲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光芒。

他直觉不对劲，冲上去抱住幼年圣子，后背直对铠甲爆炸后的冲击。

紧接着，雪南失去了意识。

——

他忽然被惊醒，发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给了他巨大的支撑。

雪南流着满头冷汗，后背全湿了，甚至感觉爆炸的余波影响到了真实的自己，被波及道的敌方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暖的触感驱逐了那些负面情绪，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不要紧张，我在这里。”

雪南目光茫然地看向自己身侧。

是圣子。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也不像关心，直接扑到圣子怀里，声音惊魂未定：“我，我梦见了你。”

至此，所有在时空裂缝里丢失的记忆全都恢复了。

雪南想起了布兰度是如何在最后关头把自己从另一条裂缝中推出；也想起了退化成孩子的自己被茱莉娅夫妇捡到，养在魔法塔里；更是想起自己跟着系统的指引来到了圣殿，进入了那座殿堂，遇见了幼年圣子。

随着记忆恢复，那些情感也蜂拥而至，一口气填满了雪南的内心。

“我……”

雪南刚发出一个音节，眼泪忽然从眼眶中滚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源源不绝：“我做错了好多事，对不对。”

他不仅没能保护好布兰度，也辜负了养父养母的感情。

“我是不是，什么事都没做好。”

雪南的声音哽咽，哭得不能自已。

为什么总是等到他离开之后才解开真相。

雪南无比后悔自己之前对茱莉娅的态度那么冷淡，他们一定很失望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之前不记得……”

“他们不会怪你的。”

圣子轻轻拍着雪南的被，一声又一声地安慰，“他们那么爱你。”

我也是。

所以我们都不会怪你。

雪南透过眼里的泪光看了对方一眼，像是才认出对方，抹掉眼泪说：“你怎么在这里。”

“有事过来一趟，正好遇见你。”

布兰度松开手，右手背到身后握成拳。

对现在的雪南来说，他应该只是比陌生人稍微亲近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