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眼泛着红，连眼尾都拖着绯色的尾巴，不知道是不是被揉得泛起了泪，眼睫有些湿润。

林熠被她拽着手，目光被牢牢地定在了她的眼上，分明是清澈的眼，却仿佛漩涡般让人深陷。

“有什么吗？”

顾溪南问。

林熠蓦地凛神，不动声色地移开眼。

得不到回应的顾溪南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我眼睛里有沙子吗？”

林熠目光飘忽，“没，没看到什么。”

他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啊？”

顾溪南低下头，装模作样地又揉了下，随后抬起脸，笑了下，“没关系，现在好多了。”

林熠：“嗯……那就好。”

“那我们走吧，也快打铃了。”

顾溪南转回身子，直直看向一脸错愕的宋依然，笑了下。

转身下楼，到了教室门口，顾溪南和林熠挥手道别。

另一边，宋依然在林熠之后回到教室，看着已安然坐在位置上的林熠，眼神复杂。

走廊上见到的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

顾溪南什么时候和林熠走的如此近的呢，她在林熠面前说说笑笑，亲密地像是在撒娇一般。

宋依然如鲠在喉，有想要去问一问林熠的冲动，但理智劝住了她。

问什么呢，以什么身份去问呢？

不对，顾溪南怎么会和林熠有交集呢，她身边的人，应该是姜延颂这样的才对，林熠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顾溪南会结交的对象。

林熠很好，只是和顾溪南有着天壤之别，海里的鱼不可能和沙漠的骆驼成为朋友。

所以……顾溪南在刻意接近林熠吗？

为什么这样？

因为她，对，也只能是因为她，宋依然恍然苦笑，想到那天晚上顾溪南看着她时充满了厌恶的眼。

“你们的存在让我感到恶心。”

言犹在耳。

她知道顾溪南讨厌她，讨厌她的母亲，所以她对自己的冷漠和犀利言语她都选择忍受。

但是如果因为她的原因让林熠被牵扯进来，那对林熠也太不公平了。

宋依然看向窗边的林熠，默默做了个决定。

回到教室的顾溪南的心情不错，宋依然脸上的失神让她神清气爽，试卷都可爱可亲了不少。

看到身边正美美睡觉的杜嘉淼，顾溪南也来了睡意，正准备睡一会儿，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顾溪南点开微信，见到林熠发来了一句，“是有些像。”

她有一秒钟的莫名其妙，随后便看到了自己给他发过去的那张照片。

“你看这云像不像一只乌龟。”

“是有些像。”

呆子，顾溪南笑了下，刚刚不是面对面交流过了吗。

本来应该再聊两句，但顾溪南确实有些困了，于是只发了一张笑哈哈的表情包过去，便将手机调静音放进了书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