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细密的睫羽轻颤。

明明牧境的动作强势地不容人拒绝，但被他紧拥在怀的青年，却意外又能感受到男人的小心翼翼。

有一瞬间，顾知年只觉心间悄然漫出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情感，但没待他抓住，一切便又消失无踪。

“殿下，”

怀中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嗯，”

牧境哑着声音应了一声。

他心中紧绷，即便猜到青年可能会对他有怨恨，但这一刻，从前一向无所顾忌的太子，竟还是害怕着从青年口中听到任何的抗拒之语。

“殿下可以先放开臣的。”

但好在，青年只是微微叹气，语气无奈道：“这么久了，殿下不累吗。”

“不累，”

似是通过这紧抱来传达自己的情愫般，高大俊美的男人语气低沉执拗，“我不会放手的。”

在没遇到青年之前，牧境只觉他就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的一个陌生看客般。

冷眼看着宫廷中一场又一场的大戏，却又百无聊赖提不起一点兴趣。

直到老皇帝当年将他赶去皇陵，牧境幽眸中这才燃起一点兴味。

他一边积蓄着力量，联络大臣，蚕食兵权，一边期待着到时将他的“好父皇”

从那个最高的位置拉下来时，他会是什么反应，什么表情……

但还没等牧境的计划开始实施，老皇帝病重的消息便传来。

这样的好时机牧境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太子归朝。

在“控制”

好老皇帝病情后，牧境便开始如猫捉老鼠般慢慢戏耍着那皇子大臣。

但是还不够，欣赏着他们跳梁小丑般地“表演”

，牧境依旧兴致缺缺。

不若让老皇帝醒来？

让这出大戏再热闹刺激些？

牧境内心乏味几乎都要作出这个决定，但在那之前，他遇到了顾知年。

只那一眼，就那一眼。

牧境枯寂久涸的内心瞬间鲜活。

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素来眉宇阴戾的太子登时便知：

他终于等到了，他在这个世界真正意义。

顾知年并不知牧境这一番心路历程。

那日牧境最后还是放开了手，只不过彻底道明心意后的男人，深眸中望来专注侵略的目光，总让顾知年有些无所适从。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对牧境究竟是何种感觉。

要说厌恶，自然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