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报了名呢？”

陆存气定神闲的从队伍里站出来。

他报名要去参加食堂采购司机选拔这件事儿，可只有马小冬知道，而且特意交代了不要外传。

刚刚已经询问过马小冬，对方差点就跟他急了，样子不像撒谎。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李亮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他要报名的。

按照流程，报名表从马小冬的手里直接交给食堂的主任刘青，再由刘青的手转到厂里的秘书办，然后从秘书办转到姜卫民的手里。

而在秘书办负责后勤这一块文件传送的人，就是谢清明。

虽然他不愿意以最坏的想法去揣度男主，但是，就今天李亮的行为，没有办法不将人联系起来。

听到陆存的声音，刚刚还在听八卦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用打探的目光看向他们这条队伍。

李亮倒也算平静，他其实刚刚看到了陆存，所以才故意起这个话头。

“你……你管我从哪里知道的，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今天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和蒋正峰聊起陆存，还是谢清明一时口快，说起陆存即将离开车间的事儿。

虽然谢清明没有明摆着说出来，但是从话里话外，他都可以感受到，陆存走后门的事，八九不离十。

大家都是临时工，凭什么因为有一个好岳父就可以一跃成为食堂的采购司机，转正不说，还有了一个人人都羡慕的技术活。

面对大家的关注，陆存慢条斯理的开口质问，

“我要报名采购司机的事，可从没跟别人提起过。

据我所知，我的报名表是从刘青主任手里直接转到秘书办的，秘书办的资料有权利过目的人，除了秘书办的干部以外，那就是厂里的领导，可是你既不是秘书办的人，又不是厂里的领导，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秘书办的资料，如果没有领导批准在厂区公示，就是属于厂里的秘密，是不能够随便外传的。

李亮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神色略微一慌，却也很快的冷静下来，“不过是你去报个名的事，算什么大事儿吗？”

不过是一个应聘采购司机的报名表，确实不算大事，但是陆存要的效果，就是把事情闹大，

“我不过是去报个名这样的小事，都能够在一天之内传遍整个厂区，那日化厂的秘书办，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他的质问声中带着笑，在安静的环境下，极富穿透力。

旁边排队的工人们，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他们所在的日化一厂，在70年代初期的南城，可谓一家独大。

可近两年来，随着政策的变化，二厂的势头越来越猛，特别是他们研发了许多新型的洗浴用品，广受市场的好评。

如果是技术不如人那就算了，诡异的是，二厂推出新产品的时间，总是卡在一厂推出新产品的前几天，博走了所有的关注度。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去年过年，厂里的福利都少了许多。

虽然大家不相信李亮会是那个能传递消息的内奸，但是秘书办的人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