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注意到，谢暝似乎也刚换装完，还没来得及整理细节。

他额前一向整齐划分的刘海，此时叛逆地歪出来一束。

看着那束不合群的发丝，路阳心里那点强迫症当即搅得整颗心都难耐不已，清隽帅气的面容上登时挂满了纠结挣扎。

谢暝回头看了他一眼，口中还在和对方讨论有关这笔生意的细节。

接收到谢暝的目光，路阳立马动作乖巧地站到一边静静等候。

他听了一会儿，总之都是些自己这个门外汉听不懂的专业词汇。

又等了一会儿后，谢暝终于挂了电话。

路阳立即开口，“谢总，司机已经等在楼下，我们可以出发了。”

“嗯。”

谢暝垂头整理了下着装，确认身上无误后，从路阳面前经过，朝外走去。

“谢总，请等一下！”

谢暝疑惑回头，“怎么了？”

路阳忙跨步跟上来，指了指谢暝额前的碎发，“您的刘海乱了一缕，可能需要稍微处理一下。”

闻言，谢暝举起手机照看。

果然，他额前有一缕发丝和旁边的大部队分了家。

谢暝抬手就想把那缕头发摆回原本的位置，他头发上留有发胶，轻易不会乱，一旦乱了就会非常不方便处理。

路阳垂手站在谢暝手边等待，他想谢暝性子里估计有点执拗。

他尝试了好几次，明知那一缕发丝无法再回到原本的位置，却他仍旧不肯放弃。

那头发也像是故意和他作对，无论他怎么拨弄就是不肯乖顺地回到原位，反而还越来越往外跑。

路阳看着脸色越来越黑，好像要沉出水一般的谢暝，默默叹了道气，他上前一小步，缩小了和谢暝之间的距离，“谢总，让我来试试吧。”

谢暝不语，淡淡看了他一眼。

路阳从这一眼里看见怀疑，还有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他干脆假装没看见，伸出手温声说，“冒犯了，谢总。”

说着，路阳已经抬起手揪住那缕顽皮的发丝，但是他不像谢暝那样非要让头发回到原位，而是换了个方向，顺着发丝跑偏的位置往外整理。

他神情专注异常，因此根本没有发现他和谢暝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近。

呼吸这东西很神奇，你从未特别注意的时候，它就像不存在一般悄悄躲在一处。

可一旦你发现了，并且想要可以控制它节奏的时候，任你是总裁还是什么人，都会反被它掠夺主权。

“处理好了吗？”

谢暝声音很不自然，他清晰听见了自己呼吸加剧的声音，还有路阳呼气时不经意打在自己脸上的热气。

他不适应的连连眨眼，下意识往后躲了下，却被某个大逆不道的路姓助理下意识扶着脖颈，阻止了他后缩的动作。

“别动，马上就好。”

后颈从未像现在这样被人唐突桎梏，颈部麻痒一片，谢暝当即瑟缩了下，换来路阳加大气力的掌控。

谢暝眼底泄出一点迷茫，看着眼前靠得极近的路阳，眼皮偶尔掀动几下，第一次像现在这样仔细观察路阳，意外发现了路阳右边眉尾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他盯着那颗小痣看得认真，以至于没能听见路阳的声音。

“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