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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烈见到留善的第一眼没有慰问,反而忍不住“扑哧”
乐了:“德东,困兽之斗,也不是能小瞧的,你应该体会到了。”
不怪殷烈幸灾乐祸,等援兵抵达府衙,内外夹击终于让敌人退却,留善已经满脸是干涸的血迹,甲胄多处被创。
更凄惨的是,留善的辫子被砍断了,披头散发,活像一个野人。
中国古代的传统是“食不言,寝不语”
、“君子死,冠不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毁伤自己的头发在古人看来是对父母的不孝。
留善也觉得丢人,讪讪地把头发随意往后一甩,叹气道:“小看朝鲜人了,照这样打下去,占领平壤我们这三千兄弟最多还能剩下一半。”
“但不能停,现在比的就是韧性,谁坚持不下去谁就输了,如果在平壤栽了跟头,更不可能震慑朝鲜朝野。”
“你说得对,所以为了大人的大业,就是把平壤毁了也得让朝鲜的文武百官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殷烈听这个满洲正黄旗的勇士一口一个“大人的大业”
,浑然把北京的那位皇帝旗主抛到脑后了,也不知道是演戏取信于人,还是真的融入了山东集团。
留善把刀往地上一拄,指指东西两个方向:“子昂,以府衙为界,我们选一个方向打过去,我倒要看看朝鲜人是不是铁打的。”
殷烈给自己的枪上好子弹,又擦了擦匕首:“保重。”
“保重,回头请你喝酒。”
从此刻起,平壤之战进入最惨烈阶段。
罗虎开创帝国后,史学家翻阅这场战役的资料,其中最受重视的是参加过平壤之战的鲁军老兵的亲口述说,以及他们留下的各种笔记。
比如一名老兵的回忆录就记载了这次惨烈到极点的战斗:“班长带着我们占领了一栋房屋,不久,朝鲜人打了过来,一里一外,敌人太多,我们的子弹太少,等子弹打完了我们就只有拼刺刀。
白刃战是最公平的,我每一次挥舞刺刀,要么带走敌人的性命,要么划到空气,而在激烈地战斗中,我的体力在飞速流逝。
天渐渐黑了下来,房屋里的战斗还没结束,我们的刺刀卷了刃,或者脱了手,就拿起一切能拿起的武器,包括板凳、桌子、锅碗瓢盆以及自己的牙齿,这还是战争吗?这更像流氓打架。
等力气完全耗光,我们都没力气去抵抗了,敌人也一样,再不进攻,我们各占据房屋的一角,很快进入梦乡,不管会不会有利器加身,至少我们要睡觉!
第二天,我感到有阴影覆盖,睁眼第一时间就滚到一边,一名朝鲜人拿着一根断裂的桌腿,仇恨地盯着我,桌腿的茬口参差不齐,如果插进肚子,绝对能捣烂五脏六腑。
我的睡意无影无踪,尽管腹中空空,我还是制造声响
,提醒同伴该起来战斗了……”
罗家军后来经历过数不清的高烈度战斗,包括死亡数字数以万计的大会战,论伤亡,平壤之战连前十名都排不上。
但中国的史学家对平壤之战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罗家军正是通过平壤之战的淬炼,磨去了最后的一丝稚气,百炼成钢,为以后武统天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一月十一日,平壤被鲁军完全占领,居民十不存三,据统计还有一万人不到的平壤土著。
让殷烈心心念念的唐式建筑,在战火中毁了七七八八,打红眼的情况下没人在意什么文物,能有效杀伤敌人比任何文物都管用。
一月十二日,又一批向平壤增援的朝军被伏击歼灭,整个北朝鲜几乎再没有成建制的正规军,别说鲁军了,随便一伙土匪都能声称某某县为自家领土,保管没官府来找茬。
任柱给汉城又送了一封信,重申之前的条件,结果朝鲜官府很硬气,金左根当众撕了信,没敢杀掉鲁军的使者,只是打了一顿板子把人赶出了汉城。
“朝鲜是在等京师的消息,如果京师不为朝鲜做主,金左根绝对撑不下去。”
殷烈说。
“关键是,大清必须管朝鲜的一摊子事。”
任柱把马鞭狠狠一甩,眼前铺着朝鲜、满洲和大清帝国京畿地区的简易地图,虽然粗糙,主要的大城市如汉城、平壤、盛京、北京都标出来了,肯定有误差,但没人在意,反正是看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