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穿越前，拿火灵圣母的问题来问石矶，他肯定会斩钉截铁的回答她说，这是完全不行的，不被允许的，做了就怨不得人把你铐上手铐。

不过所有的问题都不会有一个绝对正确的回答，在不同的情境中同样的做法可以导致出诸多不同的结果。

比如他为国捐躯，战死异国，伤心难耐的师父背负这死去弟子的遗愿也加入了与他国战斗中的队伍……要是按照这个背景发展，就是完全可以上表彰大会的了。

不过他现在所在的时代和之前的世界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两个极端，况且他师父通天教主还在上头，法旨发下去不叫截教门人投身西土，你们一个个投了倒也罢了，若是没死的，事后有几个能想到要来碧游宫或者自个师父请罪的？

石矶叫火灵圣母抬头看他：“你为弟子报仇当然无错，可问题是，你为何要违背圣人法旨呢？”

“因——”

不用火灵圣母说话，石矶就她说下去：“因为教主有法旨不需投身西土，所以你为弟子复仇心切，就不管不顾的下去了？倒是一出师徒情深，可当初为何没想起来要过来禀报过你师父多宝道人呢？站在他面前说，就是被截教除了名，也要去报仇，身死由天，再也不连累截教？”

这个时候君臣师徒之间重要的联系还远远没有石矶想想的那样严格，哪怕的顶头上的师父是神仙圣人，不尊师父命令的人要多少就有多少，知晓此事时还以为是神仙逍遥日子过惯了，肆意妄为了一点。

不过后来再听得商朝有个伊尹的臣子把当时的大王关去守墓的时候，才察觉这君臣之间的关系好似也不是很牢靠呀。

“她此时还算截教内？”

石矶又去问师兄多宝道人。

多宝道人点头：“还算是截教内的。”

“那师兄你一定在师父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多宝道人沉默了，在火灵圣母的目光下悠然叹了一口气：“总归是门下的弟子，师父说，金灵能保住一位，就叫我也保住一位罢。”

亲传的弟子总归是有些特权的。

“当初金灵师姐的弟子闻仲就是我奉命出手的，没想到师兄你的弟子也得叫我来看管。”

石矶说着，一边叫半莲半荷扶火灵起来，只说：“我听你身上有两样宝贝已经被送到碧游宫内，既然如此，你若发个誓，说此生绝不再与截教圣人，你师父多宝道人，还有你诸位师叔，截教同门道友往来，不再是截教门人，我就放你出山去，到时候你想为哪个徒弟报仇都没什么关系，只是生死由天。

你说上一句，甭管你出山做什么，我绝不拦你。”

火灵圣母久久不动弹，多宝道人却送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只因她身上的绳索渐渐松了下来。

“你看，你又不想离了截教，又非得违了圣人法旨，世上没这么便宜的事。

你师父说你做错，你偏不认，却忘了一件事容易分得出是非多措，但你又何止做了一件事？非要叫多宝师兄为难。”

多宝道人收起绳索，心中感慨万分，他骂了半天都没什么反应的火灵圣母，师弟这几句话而已啊，就给说通了。

拍拍师弟的肩膀：“我这弟子就烦你多教训了，毕竟是来受苦的，平日里也不必管她。”

石矶头疼万分：“火灵既然知错，师兄不如还是带着回自个那里去？”

“不行不行！

万一这孽徒又起了什么心思，我还不是只能绑着她再来！

这些日子劳你多费些心思，就是吃的，每日些许粥水就可了。”

石矶抓着多宝的袖子：“那师兄你帮我在这里起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