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全场都不是瞎子，那一瞬间，整个包厢的空气都有些凝滞。

更不要说姓邹的说完话后走到王曾亮身边停下，瞪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走吧。”

知道他俩什么猫腻的李圆作势要起来给王曾亮解围，王曾亮抬了下手制止了他，王曾亮是喝多了但没喝醉，并没就地发火，还知道回头跟一桌子大佬们笑了一嘴：“那我跟邹总先走了，各位继续聊。”

为了找个不被人看热闹的地方，王曾亮一路下到了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进电梯的时候他还等了邹黎几秒，等人进来了才按了关门。

电梯门再打开，他率先迈腿出去，邹黎紧跟在后。

“说吧，什么意思？”

走到角落回声不大的地方，王曾亮转过身站定，盯着那个衣冠楚楚一反常态的贵公子。

如今的邹黎用清瘦来形容没有任何问题，地下停车场的灯比较暗，他们站的地方没什么光线，所以也看不清邹黎那双疲惫暗沉的眼睛里猛地泛出的强烈的情绪波动。

王曾亮显然也不太想看，他浑身都是溢出的反感：“有话快说，我没空跟你浪费时间。”

邹黎还是没说出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王曾亮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简直就像是条件反射。

邹黎在原地站了几秒，又往前一步，王曾亮再继续后退，同时语气变得更加激烈：“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哑巴当然说不出什么话，他抬起头，用一种说不出是什么的眼神看着他。

王曾亮被那眼睛盯了两秒，忽地转身朝电梯口走去，急匆匆地想要离开。

很不幸，电梯还停在二十一楼。

他烦躁地怼了两下按钮，知道来不及，就转了两圈找到了另一侧人工通道的门，刚拉开门把手，便听见一个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在叫他。

“王曾亮。”

“……”

王曾亮很不想回头。

“王曾亮。”

王曾亮还是拉开了大门进去了，一步作两步，一次跨两个三个台阶地飞快跃上楼梯。

他逃难一样冲出人工通道，大步流星身体前倾着离开大厅。

外头刮了夜风，将他散出裤腰的衣摆吹得摆动，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反正就是不停地走，越走越快，好像有鬼在后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