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不置可否地轻轻摇头，“女娲道友无需如此。”

“莫不是道友信不过女娲，以为女娲日后会赖账？”

女娲微眯起眼，转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玉辰，“今日正好通天师兄在，青莲道友信不过女娲，总还信得过通天师兄吧？不如便让通天师兄来作个见证，以示女娲诚心诚意。”

“女娲道友是看不起青莲，还是看不起自己？”

青莲面色一沉，眸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锋，逼视向女娲，“你我协议，何需旁的生灵来作见证？我自是愿意相信道友，既然道友说三个条件，那便三个条件吧！”

一经答应了女娲，青莲便半点不拖泥带水，径直分出大约十分之一的九天息壤，正好够初初隐藏在那葫芦藤下的分量，交给了女娲。

女娲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激动，强忍着向青莲道了谢，这才忙忙将九天息壤收了起来。

青莲沉吟了片刻，翻手取出那根枯黄的葫芦藤，递给女娲，“女娲道友，此物予你，或可于你有用。”

“这是……”

女娲盯着葫芦藤，显然是瞧出了这东西的来历。

“此是当初那根葫芦藤。

我原想着可用作一件新炼法宝的辅料，碰巧后来寻到了比这葫芦藤更合适的灵物，倒将葫芦藤剩了下来。

我留着亦是无用，不如赠予女娲道友，说不定可帮上道友些忙。”

葫芦藤是过了明路的东西，当日在小山谷的生灵都知道被她得了，无所谓拿出来说。

九天息壤的来历，打死青莲都不会轻易透露，便让女娲自个儿猜去。

“如此，我便厚颜收下了。”

女娲细细打量了青莲一眼，终是决定先不去管青莲存的何种心思，收了葫芦藤再说。

这葫芦藤一被青莲拿出来，女娲便想到了它的用处。

创造一个新的种族，如若她真个像开头那般一个一个去捏，不知要花费几千几万年，有了葫芦藤帮助，只需让葫芦藤沾了泥土甩出，一下便可出来一批。

其实女娲此时还是想得简单了。

九天息壤是什么东西，便是只在普通黄泥中混上少少一点，亦不是寻常物件可沾身的。

也就是这葫芦藤本在九天息壤中孕育，天然不会被它排斥，得以按照女娲的想法，完成她心底的计划。

此一次女娲收获颇丰，虽则过程有些让她难以接受，结局总算勉强圆满。

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女娲自不会在青竹峰多留，有了今日经历，如若没有什么非来不可的理由，女娲怕是再也不想上青竹峰来了。

青莲微微抿着唇，瞧着女娲离去的方向，轻蹙起眉。

“担心什么？”

玉辰含笑的声音传来，“怕女娲会赖账？”

青莲收回视线，转向玉辰，“我若是怕她赖账，便不会将东西予她了。”

“是么？”

这句反问极轻，瞬间被风吹散，快得青莲甚至来不及肯定玉辰是否真的反问了。

反问的语气，却明明白白透着某种确信。

有那么一刻，青莲以为自己已被玉辰看穿，但看他的眸底，却依然是一片清透，全然没有异样。

“她受制于天道，不敢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