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一怔。

迟疑了下，随即很快道：&ldo;谢谢舅父的安排。

我愿意的。

&rdo;卢嵩笑着点头，又叹了声：&ldo;我只是觉着，让你配璞儿，有些委屈了，所以才盼着他能在功名上有所建树……&rdo;双鱼立刻道：&ldo;舅父，我小时蒙难，幸好有舅父舅母收养了我，本就无以为报。

表哥秉性忠厚，对我又好，舅父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反而是我感激才对。

&rdo;卢嵩这些时日虽然因公务备受烦扰，但儿子和外甥女的人生大事却一直挂在心上。

两人青梅竹马，儿子钟情于这个表妹，双鱼人又稳重懂事，倘若结成夫妇，往后相互扶持，自己心头挂着的这件大事也就了了。

所以方才便提了出来。

见外甥女应的顺遂，心情终于舒畅起来，点头笑道：&ldo;你回房吧。

舅父这里忙完也去歇息了。

&rdo;两个月后。

双鱼陪着卢归璞，从早晨开始，给门房递上拜帖之后，就站在上州长史高大人府邸的门前，一直等到日头升到了头顶。

十几年前，这位高大人刚中进士，在县令任上颇做了些实事，却因得罪上司被安了个罪名入狱，卢嵩当时恰被皇帝委任为巡牧使，得知冤情后为他反正，随后还加以提拔。

此后很长的时间里，这位高大人一直以卢嵩的学生而自居。

他今天在家。

但那扇门，从门房关上之后，就始终闭着，没有再打开了。

&ldo;小鱼，你去边上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在这里等着。

&rdo;卢归璞转过头，嘶哑着声，对为了出行方便作男装打扮的双鱼说道。

这个唇边还只长了一圈淡淡青色绒毛的少年，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便尝尽了了人世冷暖。

他不再是原本那个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少年了。

父亲卢嵩出事后，他从一开始的愤怒、激动，到现在的日渐绝望和迷茫。

他变得无比沉默，大多数时候，就像一个哑巴。

&ldo;我不累。

&rdo;双鱼说道。

卢归璞扯扯嘴角，露出一丝极其勉强的笑，随即转过头，继续默默望着那扇门。

一直等到黄昏时分，兄妹两人终于绝望。

知道他们不走，这扇门恐怕是不会再被打开了。

彼此对望一眼，两人拖着疲倦的脚步，开始转身默默离开。

这些时日以来，类似这样的情况，他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到了现在，双鱼几乎已经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