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斜乜了一眼昌东。

昌东笑了笑，示意了一下嘴角，她伸出手指去揩，全是辣椒粉，顺势舔了。

一桌的人，都知道她话里有话。

肥唐也知道，他犹豫了一下，抬头看柳七，说：&ldo;我不想待在这。

&rdo;柳七不动声色：&ldo;说大声点，我听不见。

&rdo;肥唐头皮发麻，一颗心差点跳出喉咙，再看到叶流西拿餐巾擦手，忽然就来了勇气，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吼：&ldo;不要你照顾，我不想待在这！

&rdo;柳七目光一冷。

高深脸色一沉，手攥成拳，胳膊上肌ròu贲起。

丁柳斜着眼看肥唐。

而昌东看叶流西。

叶流西放下餐巾，慢条斯理：&ldo;七爷，肥唐确实不适合待在这。

&rdo;&ldo;你既然喜欢摸人的底，那摸过他的吗？肥唐生在西安，古玩世家，破铜破瓦，到他跟前，看看样式，掂掂轻重，就能说得出朝代、值多少钱。

我记得……&rdo;她看肥唐：&ldo;你是西安文物鉴定评估委员会的高级会员是吧？&rdo;肥唐说：&ldo;去年……才加入的。

&rdo;说这话时，他都不敢抬头：他头一次听说西安还有这么个委员会。

叶流西看柳七：&ldo;七爷不是想找硬货吗？这一趟如果没有行家，就是一队瞎子出马……到时候，我们把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当破铜烂铁扔掉，捧回一堆花哨但不值钱的，七爷可别怪我们啊。

&rdo;……柳七沉默了一会，忽然哈哈大笑。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ldo;来来来，喝酒，酒ròu朋友，不喝酒吃ròu称不上朋友，咱这就算谈妥了……&rdo;昌东打断他：&ldo;七爷，还有个事。

那个叫神棍的，你现在还有联系吗？&rdo;柳七说：&ldo;那怎么可能啊，就他一个人，神经还不正常，能走出罗布泊，那是亏得有我一路同行，他要真作天作地，又去那些凶险的地方，指不定死多少年了。

&rdo;&ldo;那分开的时候，就没留什么联系方式吗？&rdo;毕竟一路同行的交情。

&ldo;留了，到了哈密之后，说是为了纪念这段旅程，拉我专门去照相馆拍了张照，他没手机没电话，在照片背面给我写了个qq号码，我没加过，不过照片还在。

&rdo;&ldo;那麻烦七爷帮忙找一下，我试着联系一下，他记了那么多故事，未必全都给你讲，也许关于鬼驼队、皮影棺，还能问到点什么。

&rdo;……酒到中途，昌东去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看到叶流西也在洗手台前洗手。

昌东过去，开了另一个龙头，又往手上搓了点洗手液，低头问她：&ldo;看出什么来了？&rdo;叶流西抽了张纸巾擦手，对着镜子整理头发：&ldo;你呢？&rdo;老酒楼，除了包厢，其它地方的灯光都昏暗，灯下看人，还是在模糊的镜面里，自己都觉得很满意。

&ldo;柳七还是挺照顾丁柳的，那个高深随行，应该是专门保护她的。

&rdo;叶流西嗯了一声：&ldo;高深跟丁柳的关系不一般。

&rdo;昌东抬头，目光和她的在镜子里相触：&ldo;怎么看出来的？&rdo;&ldo;高深进屋之后，基本目不斜视，只有几次例外，都是去偷瞄她，不过丁柳好像根本不在意，看肥唐都比看他多。

&rdo;&ldo;偷瞄能说明什么？&rdo;&ldo;管不住心，都是从管不住眼开始的。

&rdo;……两人往回走，经过一个没人的包厢门口时，昌东忽然止步，然后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叶流西噤声。

这包厢门半掩，里头一片黑，明显没人，却有淡淡烟气飘出。

顿了顿，有人说话，是丁柳的声音。

&ldo;你觉得，这两人难搞吗？&rdo;有个男人回答：&ldo;七爷说，都是厉害角色，让你客气点，别乱来。

&rdo;昌东直觉这应该是高深。

丁柳鼻子里嗤笑一声：&ldo;我干爹嘴上说得好听，我才不信他会让别人从他碗里分饭……那个昌东，和那个女的，是一对吗？&rdo;高深沉默了一下，说：&ldo;可能吧。

&rdo;&ldo;是一对就好办了，想让情侣反目，太容易了。

&rdo;司马道出发定在三天后。

柳七有足够的人手，哈罗公路下去这一段路又好走，昌东画了地图，在白龙堆附近一处要了补给点：水、汽油、食品等，每周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