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陈雨寰内心像被什么狠狠抓了一把，揪疼起来。

明明是她不对，一定要和他哥哥纠缠不清，他让她这样出个丑也是活该，为什么……他看到她难堪的样子，他竟然会觉得这么难受，那样得……心疼……陈雨寰忽然想起，方才她柔软的手指拂开自己的头发，他们那近距离的对视……她的眼睛，噙着点惊叹和赞美，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眼中投射着星光点点，温暖的指尖触碰着他的脸，在他说话的时候，眼帘垂下，仓皇地躲避……他说那句好久不见的时候，是不是也包含了，对她的一点思念？“不要过来，不要拍我，不要拍，求求你们……”

耳朵里全是闪光灯的声音，咔嚓咔嚓，随之破碎的，还有她的自尊。

范小凡挡住自己的脸，一阵绝望笼罩着她。

就像高中的时候，那些女生抓着她的头发拖到一边，让她看着自己的书被撕坏，一张张丢到水池里，她高喊着不要，不要……可是，没有人会听她说什么，他们只是想要让她表现出让人更愉悦的绝望而已。

她什么也挽救不了，对一切到来的都无能为力……现在也是如此。

没有人会来救她，没有人……“愣着干什么，还不站起来跟我走！”

一块温暖的布料覆盖上自己裸露的背部，连同自己的脑袋也一起罩下，陷入黑暗。

随即胳膊被一只手掌狠狠拽起，她的整个身子撞到一个宽阔的怀里，坚毅的胸膛，带着男子身上的气息，她的心忽然跳的飞快……重重关上宴会的大门，他的脚步飞快，有力的手掌一直钳制着她的腰，她踉跄着被动地跟上他的步伐，她想要抬起头看看他的脸，透过衣服的缝隙，只能看到男子线条优美的下颌…………“你不是萧绝菲吗，怎么这么没用呢，就这么站着让人笑让人拍，也太丢人了吧？！

！”

被一个力道重重甩在墙面上，范小凡后背吃痛，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

范小凡揭开遮头的外套，看到了面前一脸怒容的男子。

竟是他……陈雨寰。

难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刚才，谢谢你……”

“……”

“真的很谢谢……”

她快速地又道了一次谢。

他们刚刚吵过一架，他还愿意出面救她。

“你对我说谢谢？”

陈雨寰简直要笑出声来，俯下身盯住她的眼睛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是谁害你出的丑？是我。”

“可是……你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她，既然害她，又为什么要救她……她不明白。

为什么，他也想问自己为什么！

陈雨寰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女人，“我讨厌你，我真的讨厌你……”

“我知道啊……”

范小凡低头，苦笑。

“每分每秒我都不想看到你！

我讨厌你的脸，你的声音，你的新闻，你的花边，你的一切一切，我都很讨厌，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的，为什么要让我这么讨厌！

！”

“我也不想让你这么讨厌……”

范小凡内心刺痛。

“那你为什么！

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

！”

仿佛发泄这股怨恨似的，他俯下身去，重重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不够，一点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