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倒下来的尸体颈部喷出鲜血，滚烫的血溅在雪地上，也溅在了那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

&esp;&esp;第一千零一个。

&esp;&esp;雪无霁听到自己近于呢喃地念出了这个数字，然后便再也支撑不住，半跪在地。

&esp;&esp;“咳、咳……”

他呕出一口血来，蜷缩起来，看起来痛得很厉害。

雪无霁知道自己腹部有一处贯穿伤。

&esp;&esp;名家利剑，干脆利落。

&esp;&esp;白雪和鲜血搅在一处，滚烫的红落在雪层之上，凝成一片污浊。

&esp;&esp;“你已经可以休息了。”

&esp;&esp;“……已经够了。”

&esp;&esp;雪无霁轻声道，尽管明知道自己是听不到的。

&esp;&esp;他已经独自杀了一千零一个追杀者，尸体全都散落在这荒芜的冰原上。

但还有更多的鬣狗闻着血腥味，在来的路上。

而他身负重伤，魔气早已干涸，已经无法再战了。

&esp;&esp;和那一千零一个人一样，这冰原也会成为他的埋骨之地。

&esp;&esp;他看到自己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含着冷意，在这张绝色而濒死的面孔上，秾丽得惊心动魄。

&esp;&esp;他看到他纤长莹白的睫毛缓缓地垂了下去。

&esp;&esp;“呼——”

&esp;&esp;寒风呼啸，雪越下越大，落在头肩，一层层地覆盖在他的衣袍上。

&esp;&esp;雪无霁意识到自己的梦境快要结束了，本来在他死亡的那一刻，这个梦就该结束了。

&esp;&esp;但雪却还在下，这个梦境还清晰地很。

&esp;&esp;“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