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词低头看着那一叠厚厚的粉色纸币，没有伸手。

&esp;&esp;曹彬将她手拉过来，一把将钱塞进去，“傻姑娘，何必跟钱过不去。”

他擦了擦脸上的油汗，“你也是年轻，心气儿高，今后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开几句玩笑也就过去了。”

&esp;&esp;姜词手指捏紧，没有吭声。

&esp;&esp;“工作不做了也好，你正正经经的学生，做这个坏名声。

今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尽管跟曹哥说，我供完你高三这一年，还是没问题的。”

&esp;&esp;父亲去世时，姜词还差一年满十八岁，很多正规的兼职都做不了。

曹彬是姜词的一个老乡，早些年受过姜明远的照顾。

本早就失去了联系，有天姜词在超市门口发传单，被曹彬认出来，就被领着去酒吧当了个端酒的服务员。

&esp;&esp;姜词笑了笑，摇头说：“没事，钱我还有。”

&esp;&esp;曹彬点了点头，“那行，你有我电话号码，要有什么困难尽管打给我。”

临走前，又嘱咐姜词，“把门锁好，别随便给人开门。”

&esp;&esp;曹彬走了以后，姜词回到卧室，将那叠被汗濡得几分潮湿的纸币，数点了三遍，然后塞进枕头底下。

&esp;&esp;生活好像一个四面都是窟窿的面粉袋子，塞住一处，又漏了另一处。

过日子，处处都要用钱。

吃饭穿衣，水电煤气，还有画画的颜料。

尤其最后一项，怎么省都省不下来。

&esp;&esp;姜明远去世之后，姜词原本是不打算再接着学画。

可她这人没其他特长，唯有画画一技傍身，真要半途而废，也是可惜，且她的老师陈同勖是崇城有名的画家，收徒标准极高，三十年里就教过四个人。

&esp;&esp;好在梁景行那十万块雪中送炭，她一咬牙，还是坚持下来。

&esp;&esp;又一个周末，姜词照例去陈同勖的画室。

&esp;&esp;临近期末，崇城气温越升越高，隐隐已有“火炉”

的威力。

姜词坐了四十分钟公交车，热得出了一身的汗。

&esp;&esp;陈同勖给她倒了杯冰水，先不提今日的课程，“阿词，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还有一周放暑假是吧？我的一位小友委托我替他画两面墙，这事儿繁琐费时，你替我去。”

他顿了顿，“对方报酬给得颇为丰厚，”

他比了一个数，“一平方米这个价。”

&esp;&esp;姜词沉吟，“我怕画不好砸了您的招牌。”